“你看看，那小孩像条夹尾巴的狗一样。随便给他点脸色，胆子都吓破了，不敢吭一声，你和他们在一起怎么能安全？还是得跟着我才能活命。”男人看不起舟悟涯的胆小如鼠的模样，更不屑于理会，强行抱住抱住泰秀丽取笑。

“你也只知道欺负小孩而已。”泰秀丽冷漠的语气穿过披散遮住面颊的头发，身体开始用力收缩，又说，“可我就不一样了。”

“哦？”男人低下眼瞥着，饶有兴趣地笑着，“你有什么不一样？”

“你刚才不是说域外的女人很烈吗？”泰秀丽咬牙切齿狠狠咬字，双手马上合起来用力挂在男人腰子上，两只手狠厉抓着他的肉。又把伸过头去，胡乱地一口咬住，牙齿咯咯响，下颚猛凸起。

“吁！”男人勒住马，却是破口大笑，更加肆意，低着头跟泰秀丽说：“哈哈哈！我喜欢！你这样我更喜欢了！再用力点。”泰秀丽的反抗好似让他得到了男同学和女同学打闹恋爱的情趣，任泰秀丽在他腰怀里挣扎反抗愈能感觉身体里盈满的力量。

泰秀丽本来就没有多少力气了，已经尽了最大力气，用力的咬使得牙齿有些疼再使不上力。一脸通红、眼角自然地分泌累坏的液体。再看男人一脸的平稳，一手抓着自己，一手抚额大笑，无所事事。这就是绝望，力气渐渐就泄完了，又不能退缩回去，只能呆着不动，眼神里全没了希望。

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定会为你开一扇窗，好像希望总能在同一片时空下流转，泰秀丽迷失的希望好像又在舟悟涯那里燃烧起来。舟悟涯看到了泰秀丽的反抗，眼睛里不再全是自己的懦弱，好像得到了绝境里最后的希望之光。或许那本来就是是他想要去做的，沉淀在内心深处的伸张正义、死而后已的责任或是最简单的帮助别人的快乐。他自己一个人做不到，需要推一把。不同于陷入集体里的疯狂，那些什么销的总害人不浅。在津城待了那么久，七八年吧，到现在也才惊觉原来那里还是那样的地方。不知是侥幸，还是叹息，倘若走投无路了会不会也陷进去，离得那么近。应该还行吧，见过了车站里挂着的残疾证的乞讨，一本万利啊；见过了假装迷路的外地人，一对夫妻、一对母子等等等，不急不讨钱，先是借你手机有模有样地假装和家人联系，接着再讨钱。糊里糊涂给过，回来翻手机拨打了一个空号，再不信了。麻木了，自觉便聪明、分得清了。好像是同样的在集体里疯狂的，却是完全不同。什么销之类的让人唏嘘，而另一些则有着不可抗拒的骄傲。一个是自己不会去做的痛苦，另一个是自己做不到痛苦。一时懦弱的迷失让他痛苦不堪，他想站起来而不是倒下，舟悟涯不想再痛苦了。

扬起了抓着钝刀的手臂，全新的感觉奔涌而来，源源不断的力量感。他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鼻子、额头、发丝好像都着了魔充满电感，全身的器官和细胞凝聚力量膨胀起来。人永远不会知道，在绝境之下爆发的力量会有多大，吐纳的是壮丽山河的美丽。致敬米隆的雕像——《掷铁饼者》，他用全身的力倾斜着身子把匕首男人投掷去。

却是用力过猛，钝刀扎到草地上，“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平明寻白羽，没入石棱中。”这一扔，便是高考结束之后，千呼万唤而出的高三学生扔书的场景，最释然的扔得最远的那一本书。“铿锵”一声，泰秀丽都惊讶地看着。又不知道哪里来了力量，舟悟涯一下跳上一匹马，朝着男人狂喊。狠狠地拍马背，风驰电掣撞过去。奔跑，顺着光，不刺再眼，阳光为他奏响了胜利的交响乐，站在全世界最中心的舞台上。

起源是为了救别人，最终舟悟涯自己好像也得到了救赎，骑马一下就到了男人跟前，搂起小拳头扑身过去。却是眼前一黑，男人轻轻一扬手便打到他背上，一下把他扫下马，正脸扑倒在草地上动弹不得，嘴角留着丝血，却是笑了。“有点骨气。”男人轻笑一声，“不过也就如此而已了。”

“即使如此，他也比你强上百倍千倍，我愿意选这样的人而不会是你。”

“那我就把他杀了。”男人立即拔出佩刀，冷冽的刀锋趁着日光晃眼，“没有人能和我抢东西，即使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泰秀丽一把抓他的手夺刀，哪有力气和男人较劲，抢不过。眼急了，就要把头伸过去咬男人手腕，却没想脖子一下差点误撞到刀锋之上。男人眼尖一下子把她推开：“不要命了！？”没想急乱中力气过大，把泰秀丽推下马，扑通一声也倒地上，离舟悟涯不远。

男人从马背上跳下来，对着舟悟涯刺过去。刀锋逼命咫尺之间，泰秀丽横身挡在了前头。他早是收力不及，又是慌忙间身体失了方寸。一个歪斜，一只脚踩到了泰秀丽膝盖上。虽然下意识收刀偏离原来的方位，但还是一刀刺到了泰秀丽小腹上。膝盖的剧痛，小腹上的血痛，让整个人痛得流了一身汗，撕心裂肺的哭喊割人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