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5章 往事烟云(2)(1 / 2)无情剑有情人首页

舟悟涯坐在马背上,阿勒抱着他悠悠骑着马,草原融到了心里:

敕勒川,阴山下。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突然一个部族里的大汉脸色匆忙慌张,骑马过来,是齐咫涯的父亲,远远就冲着他们喊:“儿子,快跑!带你弟弟快跑!”

齐咫涯勒住马想问他爸“怎么了”,还没出口,他爸已经掉头跑回去,原野上留下话来,“往南边跑!好好照顾你弟弟,活下去。”

三个孩子,一齐回头向家园看去,已经有了烟火,大批西凉兵涌合围堵。齐咫涯和阿勒眼泪一下都涌出来,阿勒更是幽幽哭泣。只有舟悟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希望使劲探头想看出很多很多的牛羊,却是看不到,有些失望。齐咫涯一把把舟悟涯抓到自己马背上,大声喊:“阿勒,快跟我跑!”

同一片草原,都遭遇了相同的命运——西凉入主雪原,没有任何人能挣脱。同在雪原的泰氏一家,舟悟涯义母泰秀丽曾经的家,分崩在即。

泰家跟草原上的游牧家庭不同,他们是铁匠。上有一个老父,下有两个儿子和泰秀丽一个女儿。打铁营生,常给别人打马蹄铁、马鞍、马车赚钱,又造些锅碗瓢盆来跟游牧人换牛羊肉、牛奶羊奶,生活也算过得富足。

西凉兵来了,他们的生意没了,又被西凉兵抓起来困在铁匠铺不得出去。老父亲带着两个儿子,日月伏在锅炉旁给西凉兵打兵器,只留泰秀丽进出为他们送水送食物。昼夜不歇,才过了两天,身体已经枯槁。

又到了中午,泰秀丽准时给家人送食物。门口两个守兵,见色起了淫邪执念,动手动脚的。泰秀丽正二十出头,正是“秀丽”着呢。古有美人王昭君,多美不知道,只留“落雁”两字,含蓄而具体、勾人想象。但泰秀丽的名字却和王昭君背道而驰,倒不是说泰秀丽长得丑。只是泰家本来就不是中原人,没那些含蓄内敛的讲究,有多美就要说得多美。比如长得壮得就叫“大牛”,牛有力气;长得帅得,就叫“骏马”,马脸不长痘。要是他们知道仙女长什么样子,估计泰秀丽得叫“泰仙娥”了。女孩的名字,多有个“秀”字,林秀、韩秀,乃至张王李赵;“丽”字的也不少,林丽美、韩美丽,雅俗通用,大家都喜欢。泰秀丽一出生,就是个美胎。“秀”和“丽”字,便出现了缺陷。单一个“秀”,清灵有了却没了肉腻的‘滑’丽;单“丽”字也不行,少了女孩的灵气。便把两个字加在一起,深得一加一大于二的精髓。有算命的说,这两个字加一起容易出事,会红颜祸水的。泰秀丽父亲和两个哥哥马上把他赶走:“瞎说,她有我们保护着呢。”

而今日,“秀丽”两个字在两个守门的卫兵眼里,秀丽起来了。泰秀丽差点被他们抓住,好不容易才挣脱进去给她父亲和兄长们送午饭。

老父亲招呼两个儿子:“过来吃饭了,先休息一会。”泰秀丽两个兄长光着膀子,一身大汗围了过来。一家人开始吃饭,老父亲一言不发沉默着,泰秀丽默默给他们分食物倒热奶茶。

“妹妹,那些守兵又骚扰你了?”老大狠狠咬着牛肉块。

“没,大哥先吃饱肚子。”

“我瞧见了,进门时候那些人动手动脚。”老二狠狠啐口水。

“狗东西。”老大低声骂着,向父亲求助:“爹,想想办法,不然秀丽要被他们抢走的。”

“不如我们动手把他们杀了。”老二说道。

原本一言不发的老父亲压低声音说道:“小声点!怎么打,他们一队兵,十二个人我们怎么打?就你和你哥两个男人!”

老二:“爹,不打妹妹真要被抢走的。”

老大:“爹,二弟说得对。这两天,他们强迫我们没日没夜地给他们打兵器,在这样下去,我们非得累死不可。”

老父亲:“不许胡说。你们都是我的孩子,不允许你们送死,让我想个方法。”

过了一会,老父亲跟他们商量:“秀丽,等下你借口给我们去买酒,然后找那些兵要马。你骑上马,向南边跑。南边有个‘天机城’,在那里等我们。”

泰秀丽:“爹,你们怎么办?”

老父亲:“别担心我们。我们三个有利用价值,他们不会对我们怎样的,我们之后再想办法跑出去。老二,等下你送秀丽出去,照着刚才的借口骗他们给秀丽马。”

老二:“好”

老大:“妹妹,别担心,之后我们回去找你会和的。”

一家人商定,饭也吃完了,老父亲带着大儿子到铁炉旁继续打兵器,而老二则依照计划送泰秀丽出门。

在门口,两个守兵拦住他们:“你干什么,回去干活!”

老二:“长官,我送妹妹出来。”

卫兵甲:“送什么送,这才几步,回去。”

老二:“长官,其实我是有事求你们才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