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城近在眼前，嬴月不再多话很安分趴在舟悟涯背上。前面不远处站着三个高大的人影，在进城的路口恭候着。舟悟涯认得，就是刚才被自己“赶走”的三个西凉人，想来就是嬴月的亲卫，来迎接她了。没想自己这么简单就着了嬴月的当。

虽然舟悟涯被嬴月压制，但嬴月贵为西凉公主也只是会些三脚猫功夫，仍机会反制她。但现在她的帮手就在前面，再往前走情况只会越来越糟。正是命途扑朔之际，舟悟涯看到那些人的第一眼立马停住脚，在黑夜里远远和他们保持距离。挺直身子，嬴月不能再趴他背上。身子悬挂起来，不得不用腿夹紧舟悟涯的腰，双手搂紧他脖颈。

“你干什么？”嬴月骂舟悟涯，“你不怕我一不小心用错力，把你脖子划掉？”不过她自己为了挂在舟悟涯背后，身体废了好些力气，口气不大。

“叫你的人离远点。”舟悟涯用命令口气说道。

“你敢命令我？”反而是嬴月的亲卫发现了公主的声音，都靠了过来。

“站住！别过来！再动脚我现在就打死你们的公主！”

嬴月冷笑：“你还是有点本事的。是你的本能反应？还是你变聪明了？”

“别废话，赶紧从我背上下来，不然我一掌拍掉你脑袋。”

“如果我不呢？”嬴月窃笑，还把脸颊再他背后蹭，好似情侣分手时候的玩笑。舟悟涯也没再说话，直接伸手来拉扯嬴月。吓得那些亲卫都亮出了刀，喊道：“别动！”

嬴月朝他们挥手：“你们别过来，这是我和他的事。”又跟舟悟涯说：“下来就下来！你急什么。”便张开手脚从舟悟涯身后落了下来，还把手上的匕首扔到舟悟涯身前，说道：“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舟悟涯没再搭腔，落寞的返回城里。嬴月却是还没打算放过他，冲着他喊道：“怎么也不说声再见吗？我的夫君？我们会再见面的。”他怕有嬴月的眼线跟踪，便在城里的道上故意兜了个大圈子。来到一家夜宵摊前，先吃点东西，也趁机观察有没有人盯梢，没人跟踪自己吃东西后就会孟伯那里汇合。被嬴月一番折腾，倒也是有些累有些饿。就点了个炒田螺、两串烤肉、一个咸菜和一碗青葱肉粥，免得会去的时候又要劳烦孟伯弄吃的。

只是在等东西上桌的时候，后背上女人的胭脂味时不时飘过来。舟悟涯拉扯后劲一角的衣服料子，上面确实有好些唇印。忍不住骂到，“该死的嬴月，走了也让人糟心。”舟悟涯便把外衣全脱了下来，捧在手里，忍不住再闻一闻，确实是挺香的。这就是西凉贵族们用的高等胭脂，主要由麝香制成。想来嬴月的公主身份尊贵，用的都是野生天然的，不知道多少动物遭了殃。奈何舟悟涯也不想珍惜这些味道，等老板把他点的菜都拿到桌上之后，舟悟涯将外衣搁在桌上吩咐道：“老板，把这件衣服拿去烧了。”

老板一看他衣服上的唇印，心有神会，想着他是外面偷了女人，现在正要销毁证据。同为男人，有了怜悯之心，帮他一把也没什么不可。顺手拾掇起衣服，准备丢到炉子里。却没想旁边窜出来一个女的，倒是高高大大，一把夺了衣服。搁手心里，深深闻着。老板骂道：“什么人？凭空出来吓人。把衣服还来，里面的客官要烧了他。”

老板见那女人没搭理他，欲要下手去抢，却是被她一个翻身勾脚，踢到了下巴根，生疼地翻倒在地。捂着脸，又被那女人骂道：“狗男人，糟践东西！”那女人打完老板，又从怀里抽出一把刀来，明晃晃地朝舟悟涯走去。老板不敢再言语，赶忙退到一边，以为是舟悟涯的老婆找上门来了。

舟悟涯已经警觉了，尤其是闻到了这个女人身上的胭脂味道，和嬴月留下的一模一样。她倒是长得人高马大，舟悟涯不想站起来，万一没她高就尴尬了。长得也是漂亮，头发挺长的，要再有个黑色镜框衬着就好了。舟悟涯问她道：“阁下什么意思？烧件衣服也碍着人了？”

那女人不作回答，把手上的刀风驰电掣砍了下来。舟悟涯倒没慌，把桌子拉扯避开了刀砍。他可不想浪费了菜肴，这些都是他爱吃的酸品——腌笋炒的田螺和酸菜。他不慌不忙吸了一个田螺，味道酸得刚好。便把田螺壳吐了出来，随即用双筷子弹射出去，不偏不倚陷进女人抓手心里的外衣。正好打在那些唇印之上，酸笋味一下都盖住了那些香料味。

舟悟涯冷笑道：“不好意思，我粗鄙男人一个，懂不了你们的高贵。我就喜欢这个味酸味！”女人生气地摔下手里的衣服，狠狠骂道：“邋遢的男人，不知道珍惜公主！”随手再挥刀过来，这回不是冲着桌子，是向着舟悟涯砍过去。舟悟涯站了起来，虽然没女人高大，但执刀的傲慢让人看不到他的眼角。背着身，一刀挡下了女人，说道：“刀功差了。”一脚踩在桌子一角，右手挑起筷子，再夹起一个田螺，再吸了一口酸炒田螺肉。忍不住说道：“真好吃呀！你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点宵夜？”

女人收起了刀，冷冷说道：“有什么不可？”舟悟涯叫老板拿来碗筷，又再加了一张椅子，两人对着坐下。

舟悟涯道：“要不要再加些菜？”

女人道：“不用。”

“你是嬴月什么人？”

“你凭什么说我是公主的人？”

“你没听说过吗？闻香识女人，电影呀。你身上的香味和嬴月的一样，难道你们共用一个梳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