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呀，‘母猪真的会上树，剑君非常靠得住’。从那时候起我就是剑君头号粉丝了，在坐各位要是说诋毁剑君八卦消息，别让我逮着了。”

老朱刚说完，又一人站起来接茬：“老朱，你这话就不够意思了。我老田才是剑君头号粉丝好吧，我可是领略过剑君非凡手段的人。”他叫田奋。

“想当年，我就是正法山庄暗黑部的老大。上能瞒天过海，在孟云眼皮下糊弄。下能治服各种小弟，吃香喝辣，那也是逍遥快活。没成想，剑君来正法山庄之后，不搞我却把我小弟一个接一个打服了。这年头当大哥不容易，大哥当着当着就只剩自己一个人，光头司令一个，还怎么搞。”

“是男人就不能忍。当着曾经的小弟们的面，跟剑君决一死战。拿着祖传的菜刀就扑过去，直接把剑君扑倒，动弹不得。”

“你真嬴？”

“本来我也觉得我赢了，我都把剑君扑到地上了。但想不到剑君被压在下面身手还是那么厉害，不知道他哪一只手，抓着我的龙根。蛋疼，不敢动。都说剑君是‘剑中君子’，想不到剑君出手也非常肮脏，他那一招真是要了我老命了。然后剑君靠在我耳边悄悄说，‘我可以让你赢，但你以后得听我的’。我那时候真服了，真怕自己当不了男人。”

“然后剑君就当着我小弟们的面认输了。我又能当老大又能当男人，真香。”

“那你现在说这事不怕你小弟们知道吗？”

“瞧你说的，我们都大了。以前不懂事，骚扰到在座各位，我给大家赔不是。我们暗黑部现在全是剑君铁粉。”

张铁桨吃饱了，准备回去。众人看到他，都留他：“这不是老张吗？你和剑君接触最多，肯定有不少八卦。”

张铁桨打趣：“各位大哥别开枪，自己人，我也是舔粉！哈哈哈。天黑了，我先回去喽。”引得众人一笑。

众人也跟他告辞：“老张路上慢点。”

张铁桨走到外面，天已经很暗了，张铁桨感叹：“我还是不愿去想二十年前情景。”

张铁桨想到舟悟涯，想到刚才张先生说舟悟涯和天骄子是师徒的事。他不知道小时候那些天骄子的记忆是不是真的，还是跟着民间的传说被夸大了，张铁桨不确定。就像小时候明明只是一把玩具枪，却觉得它能打穿墙壁，等长大了那种记忆还觉得是真的，真的有硝烟从枪口冒出来；明明只是一个布偶公主，觉得它会跳舞会穿高跟鞋还能有白马王子来赢取，愿夜夜抱着她睡。不过他知道，认识舟悟涯这二十年来的感觉长到了肉里。正法山庄很多人也都喜欢舟悟涯，开玩笑也好、胡说也罢，但大家相处有二十年咯。

店里面那些玩笑话带来一时的欢乐，现在只剩情不自禁的惆怅，悲伤才是主旋律。他清楚地记得二十年前，天刀府一夜间尽招屠戮一分不假。正是那天，当时的天剑主孟云救下舟悟涯后，自己驾船接应的，仿佛他看到了九十世纪无声电影里的悲嚎。这些年来，双眼见证了舟悟涯付出的心血，一步一个脚印的劳累，和一直尾随的死亡影子。

江湖，或许只是别人口中的故事。张铁桨虽未亲身江湖涉险，但也陪着两任天剑主经历了几十年的江湖岁月，张铁桨目睹了太多的打打杀杀，太多的生死离别，在他眼里江湖更像一个生存游戏。为了活下去，为了更好的活下去，但为什么又要卷入江湖之中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张铁桨独自走在回家的小路上，心情如黑夜一般沉静。

星河淡，辰星无辜坠落。高林立黑木，野蔓帘垂，孤坟野草江湖路。

晚风铺，沙沙落叶，枝乱林惊，数声寒鸦。多少故人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