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彦自己的体会，帝流浆确实是好东西。但是，是否值得如此疯狂，他还有些疑虑。

“就算帝流浆很神奇，他们至于如此铤而走险吗？”

林洛洛坚持自己判断：“我们对于帝流浆的认识还是太少了。你的亲身体会，加我收集的那些零零碎碎的记录，依然还很片面。就像那个被你关起来的陆通，他自己可能都不清楚自己的价值。”

许彦还是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表面看起来，陆通最大价值就是他体内的那颗金丹。我查过，要论天赋神通，陆通也就是速度比寻常的鹿妖更快一些。正因为如此，他才能从东北逃到西南。可最后，他还是落入镇妖司的陷阱，被关进刑狱厅。这说明陆通的天赋并不算特别强。除此之外，他还能有什么价值呢？”

林洛洛突然提出一个大胆的假设：“你说，如果陆通并没有直接获得帝流浆，而是间接因为帝流浆而获益，从萧月楼麾下一只普通小鹿，突然间成为化形鹿妖，那么他的价值是不是就不一样了？准确地说，在帝流浆没有大规模涌现之前，他的价值有限。所以无论是萧月楼，还是田原新，都没怎么把他放在心上。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陆通对很多人的意义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许彦越想越觉得，林洛洛可能触及到了真相。

“我马上派人去东北查。以侦缉厅的能量，这些东西不难查清楚。”

林洛洛提醒道：“正常去查就行了。你能查出萧月楼的来历，不会让人太意外。按照正常流程，肯定会派人了解他在东北的底细。至于田原新，他也不担心你查出他在东北时候的旧事。仅凭这点事情，还影响不到他的地位。说不定看你纠缠在这种事情上，他反而会小看你的格局，从而忽视你真正的目的。”

在林洛洛帮助下，许彦理清了思路，整个人放松下来，反而觉得有些困了。

“弓弦不能一直绷着，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看着许彦有些疲惫的脸，林洛洛有些心疼。

其他人只看到许彦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正千户，只有林洛洛清楚这其中的惊险，更清楚许彦如履薄冰，几乎片刻都不敢掉以轻心。

没过多会儿，林洛洛听到身边传来轻轻的鼾声。循声望去，许彦已经睡着了。

许彦这一觉睡到日头偏西，这才醒来。

伸了一个懒腰，许彦觉得神清气爽，浑身舒坦。

简单和林洛洛一起吃了点东西，许彦又赶回了侦缉厅。

许彦找来一个熟悉东北情况的百户赵振，让带上一队人马去柳河那边，将萧月楼和陆通的情况弄清楚。

“陆通虽然交待了一些关于萧月楼的事情，但我们不知道他有没有说谎，或者是故意隐瞒了什么。你们这次去东北，主要是摸清萧月楼的底细，看看他跟谁关系密切。顺便也打听一下，萧月楼跟陆通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过了这么多年还不能放下，非得置他于死地。”

赵振也是行动三处的老人了，经验很丰富。他觉得这个任务难度不大，拍着胸口保证，一定尽快查清楚。

送走赵振之后，许彦觉得一时没什么事情可做。

鱼饵已经放好了，至于鱼什么时候咬钩，许彦也没办法确定。现在他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让人找来侦缉厅办案的卷宗，许彦仔细翻阅。

一方面，许彦要学习前辈们的办案经验。另一方面，他对镇妖司，对妖，都了解得太少了。这些卷宗，给他展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如此平静地度过了几日，纪君平派人过来喊许彦。

当许彦进入纪君平的房间，发现里面有客人。

许彦正准备回避，却被纪君平喊住了。

“许彦，快进来，正要找你呢。”

许彦走进房间，问候了一下纪君平，然后又对着房间里的客人笑了笑，打了一下招呼。

对方笑着点头回应了一下，开口说道：“这就是行动三处的许千户啊，果然气宇轩昂，一表人才！”

“许彦，你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内务府的田原新田千户。”

许彦没料到，眼前这位看起来风度翩翩的中年人就是田原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