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时,一场大雨不期而至,冲走地面上的一切尘埃,也冲刷着南坳村外那近两千尸体。
毫无疑问,尸体横七竖八,现场情况惨不忍睹。没想到,兄弟们并不害怕,谁也没去理会这些。大家很佩服韩擒虎,也都谨记他的那个吩咐,就等着衙门官员前来处理这些事。
翌日清晨,韩擒虎亲自带队去衙门报案,吓得京兆尹和同僚们纷纷自我检讨。
毫无疑问,韩擒虎是朝廷骠骑大将军,而且是当今王上的御前大红人,却在京城辖区附近接连遭遇到多次无端袭击,这些地方官员们自然就都要进行自我反思了。
没想到的是,在接收那几十名俘虏时,京兆尹很快认出了其中两人,也知道他们都是当朝丞相宇文护的心腹爱将。很显然,京兆尹只是地方官员而已,既不敢得罪骠骑大将军韩擒虎,更不能得罪了当朝大丞相宇文护,他这个时候就只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为了能够让韩擒虎满意,他先是认真收押了这些俘虏们,然后又主动带着捕快们赶去现场察看情况。等赶到现场时,看着遍地都是壮汉尸体,京兆尹和捕快们纷纷吓得面无人色。
当然,这些人有着丰富的查案经验,稍微勘察后就已经知道了大致情况,基本上能够确定众多尸体都来自于大周朝廷的正规军队。此时此刻,京兆尹和捕快们自然心知肚明,现场所有死者虽然都是身着便装,但显然只不过是要故意隐瞒自我身份而已。
京兆尹和捕快们实在没想到,宇文护这个丞相居然如此嚣张跋扈,竟敢调动这么多正规军队来暗杀当朝重要官员。当然,他们更感到特别震惊,韩擒虎这边似乎是毫发无损,却能够在一夜之间就干掉了两千名袭击者。这一切实在不可思议,也让京兆尹和捕快们害怕不已。
京兆尹一想到这些,就感觉自己头皮在发麻,甚至怀疑韩擒虎就是天煞星转世。他却并不知道内情,其实韩擒虎还是有所保留,并未真正动用了韩家庄院的全部力量。
实际上,当时具体情况是,为了检验韩擒虎的训练成果,韩安、独孤云、独孤鹤等长辈们起初并未出手,只是一起躲在庄院里面静静地观察着这场战斗情况。
后来,眼见这些年轻人已经稳操胜券,这些长辈们觉得没必要再出去凑热闹。于是,他们就都留在庄院里面相互聊天,十分轻松地坐等着韩擒虎和孩子们的胜利消息。如果他们当时全部出动,估计宇文曲和亲信们就没那么幸运,也许就真正变成了两千名袭击者无一漏网。
毋庸置疑,这个案件实在太大,京兆尹当然有自知之明,根本就不敢随随便便地轻易结案。在征得韩擒虎同意后,京兆尹花费了一大笔官银,在南坳村临时聘请了一批青壮年,先把所有尸体都暂时集中堆放在官道旁边。留下一些捕快们在现场看守后,京兆尹就带着一批随从立即赶回京城里,准备要先后向王上宇文毓和丞相宇文护当面汇报。
没想到的是,听说了这个重大案情后,宇文毓刹那间就欣喜若狂,心里面已经料定必是宇文护私下所为。这个时候,宇文毓实在太高兴,觉得宇文护真是昏了头,居然敢再次去袭击韩擒虎。最关键的是,这个老贼动用了两千嫡系人马,最后却落得个全军覆灭的惨败局面。
突然之间,宇文毓想法很奇特,居然还盼望着宇文护再次出手,最好是安排更多嫡系人马去报复韩擒虎。如此一来,宇文护肯定就会损失更大,说不定还会落得个众叛亲离的可耻下场。这实在是出人意料,宇文毓也想得真美,居然还在默默地祈祷:“老天保佑,让老贼继续出兵吧,朕既可以坐山观虎斗,还能够坐收渔翁之利!”
眼见王上不怒反笑,而且又似乎在默默思考,京兆尹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这种时候,他不敢擅自离开,又不好意思打扰王上思路,唯有傻乎乎地等待着宇文毓主动发话。
过了一会儿,宇文毓终于平静下来,当即就做出了办案指示。接下来,他还故意道:“哎呀,这个案情太大了,你立即去请尉迟迥和尉迟纲,就说需要他们这两位重臣参与审案。”
京兆尹连忙道:“微臣遵旨!”他停了停,还主动请示道:“王上,要不要通知丞相大人?”
宇文毓想了想,随即就表态道:“好呀,你提醒得很好,应该是要去通知丞相!这样吧,你可以告诉丞相,如果他有兴趣的话,那就邀请他亲自参与审讯嘛。”
没想到的是,等京兆尹去找丞相时,宇文护已经见到了失魂落魄的宇文曲。毋庸置疑,他已经知道了那个全军覆灭的惨重代价,也正在垂头丧气地暗暗可惜着那两千嫡系人马。等京兆尹细细说明来意后,宇文护刹那间又感到心慌意乱,很害怕那些俘虏们会成为重要把柄。
努力平复情绪后,宇文护立即热情接待京兆尹,还说要亲自和尉迟迥等人去参与审讯。京兆尹自然心知肚明,于是立即告辞了宇文护,又马不停蹄地去找蜀国公尉迟迥。
事已至此,宇文护无暇顾及什么损兵折将,心里面想着要尽快妥善处理掉那些“尾巴”。
宇文护自然很清楚,俘虏中虽有心腹之人,但这也实在是没办法挽回了,已经由不得自己有任何犹豫之态。当前情况是如此被动,这个丞相大人需要保证自身安全,自然就不得不做出“丢车保帅”的无耻决定,立即安排可靠人手去衙门牢房里面实施灭口行动。
与此同时,接连遭受了重创和打击,宇文护不得不认真反思自己。很显然,他现在已经特别后悔,觉得自己真不应该想要暗算韩擒虎,更不该冒着火拼的巨大危险去偷袭韩家庄院。
宇文护冷静后,回想起这几年里,为了打击韩擒虎这些人,自己不仅是失去了众多心腹高手,还至少损失了五千多名十分精锐的嫡系力量。其实,宇文护这个人外强中干,表面上显得极其嚣张跋扈,骨子里却依然还是欺软怕硬之辈。数次惨败于韩擒虎手下之后,宇文护显然已经没有了嚣张底气,不得不思考要如何度过难关和保住现有地位。
此时此刻,宇文护心里面已经很清楚,如果还要再这么继续纠缠下去,也许还没有搞垮韩擒虎和韩家庄院,自己苦心培养的这些嫡系人马却要损耗殆尽。最让宇文护心痛的是,武功较好的心腹之士已所剩无几,他不得不需要考虑四处招纳江湖上的奇人异士。可是,这种事情也并不容易呀,不仅需要花费掉大量金银财宝,而且还不一定都能够培养成为心腹之士。
有意思的是,经过痛定思痛之后,宇文护不得不重新调整心态,居然决定要想办法与韩擒虎制造和解机会。毕竟,韩擒虎这个人无意于政治斗争,目前也并没有发现他真正投靠宇文毓,自己确实不应该把他彻底逼到对手的阵营里面去。当然,宇文护想来想去后,觉得要想和韩擒虎真正达成和解,还是必须要私底下请表弟尉迟迥出面帮忙才行。
恰好相反的是,经过这场夜战检验后,韩擒虎已经感到信心大增。数日后,他特意准备了盛大庆功宴,既是隆重表彰众多兄弟姐妹们,也是借此机会真诚感谢南坳村的广大乡亲们。毫无疑问,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南坳村和韩家庄院变得更加团结。兄弟姐妹们已经下定决心,一致决定要永远保持着这种亲密关系,还纷纷都思考着今后如何在合作中实现共赢。
庆功宴结束后,独孤云准备再次南下巴蜀,既是去通报长安这边的最新情况,同时也去现场加强袍泽门总部的各项建设。这个时候,考虑到“袍泽商业集团”的业务发展,他还准备正式邀请贾达旺和独孤燕南,带着他们一起去巴蜀各地建立商业站点。
没想到的是,独孤燕南消息很灵通,已听说了韩家庄院夜战之事,居然和贾达旺主动前来庄院,向众多亲朋好友们表达慰问之意。听了独孤云这些想法后,贾达旺和独孤燕南都很兴奋,当即就答应尽快组织一大批车队,跟着他一起南下巴蜀各地开展相关业务工作。
这时候,韩安也情绪高涨,说是要去中州找大哥韩雄,提醒他小心防范宇文护这个奸贼。独孤鹤一听,当即就附和道:“韩兄弟,这个事情很重要啊,我陪你一起去中州见韩大哥吧。”
韩安高兴道:“真是好兄弟,我们就一起去!如果有时间,还去看看我老家那些亲戚们。说不定呀,我们会有意外收获,也许还可以在那里成立袍泽门第二分部。”
独孤鹤一听,不由得兴奋道:“哈哈哈,好兄弟呀,你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好了!如果在中州成立了袍泽门分部,我们的势力范围就可以入主中原啦!”
这时候,贾达旺也兴奋道:“哎呀呀,你们这个主意很好呀!只要在中州地区成立了袍泽门分部,我们这个商业集团就更加兴旺发达了!”不知不觉中,这些老兄弟们越说越有干劲,居然还相互间主动展开了热烈讨论,细细商量起那个袍泽门第二分部的相关事宜。
大家都知道,韩安和独孤鹤特别合得来,本来只想结伴去外面好好玩玩。没想到的是,经过这番即兴讨论后,居然还真就确定了袍泽门第二分部的具体事宜。这样一来,他们又立即做了适当调整,准备劝贾达旺和独孤燕南接下来也分开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