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知道我该去向哪里,就像她离开时,不会留下任何信息一样,我只能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
但好在我只是一个灵魂,不受拘束的灵魂,似乎也不受空间的影响,可以肆意游荡。
就在这第一天,我在一个小国家感应到了一股非常坚毅而又奄奄一息的爱情,似乎离我并不遥远,我打算去一探究竟。
那个国家似乎正饱受内忧外患,邻国对他们的渗透已经让当局黔驴技穷,而民间的组织力量也在火上浇油,弄得他们焦头烂额。
当然,这一切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值得关心的,政权的更替再正常不过了,凭我这一缕青烟能改变什么呢?
我寻觅着刚才的感觉,一路飘过边境的人间炼狱,似乎还有几个人依稀有一口气在,但生命的湮灭在所难免。希望他们来世不要再生在这动荡的国家吧。
到了国境内,就寂静了许多,时至深夜,街头早已人迹罕至,对于这样的形势的国家来说,路上会有人闲逛才是最值得怀疑的了吧。
我进一步向更繁华的地方飘去,那里似乎已经完全呈现出与国境完全不同的样子了,人们的生活似乎影响并不大,即使是夜间,仍然能听到女子揽客的声音,以及醉汉砸碎酒瓶,对着空气骂街的搞笑场面。
我来到一处普普通通的弄堂,纵横交通的羊肠小道横七竖八,最高不过三层的小楼让这些路显得更加狭窄。我感应到的能力越来越激烈,看来今天要找的人,就住在那里。
我猜,他们应该是一对恩爱有加,生死与共的夫妻。但我也能看得出,他们彼此心里都有着各自的秘密。这个秘密似乎完全不能让对方知道,否则带来的后果将是毁灭性的。
我突然来了兴趣,想看看他们将来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发展。
作为一个灵魂,自然是有阅读灵魂的能力的,这一点是不是很奇怪,我也很奇怪,但是这能力的确就这么突然降临到我的身上了。
男人是政府要员,一生廉政,工作生活都在这方寸之间,他选择住在三层,无非是为了能多一个小阁楼,可以放放东西。即使上级多次希望他能调动到更重要的岗位去贡献自己的力量,他还是一如既往,专注于自己的最初的目标与方向。
女人却没有那么简单,虽然她每天与他相伴,更多的是洗衣做饭,偶尔出门与邻居打打麻将,聊聊家常。在这里,这样一个绝代佳人绝不会甘于做一个“笼中雀”。
我因为我的特质,确实能窥探人们的小心思,女人的确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不知道男人是否已经有所察觉,但他似乎并没有很警惕这个日夜相伴的人。而这个女人,也的确立场不坚定,随着时间产生了动摇。
我在女人身上,竟然隐约看到了她的影子,使得我想进一步了解一下她。
这个女人的确不简单,她与男人的相识,是源自于一次意外。那天,男人因公务要求,乔装出行,乘坐一列开往北方的列车,而女人恰巧也是同车之人。
很不巧的是,那天车上出现了男人最不想遇见的人——他们政府管辖区域内的暴乱分子。
这群人似乎就是在寻找男人,但男人出行前就有所防备,伪装成了一个教书先生,而重要文件全都夹杂在随身携带的每一本书中。
但很快,他还是被锁定成了重点搜查对象。四个彪形大汉把他反锁在一间包间中,严刑拷问。男人非常吃硬,任凭这群野蛮人如何摧残,始终守口如瓶,坚持自己只是北上授课之人,问其姓名,也只回答“华夏纷争之一统,万物扶苏之一缕”,并无他们所盘问的私传情报。
男人随身携带的书籍,被一本本翻开,一页页检查。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没有一页夹杂在书中的文件,都是简简单单的书籍。唯独一本笔记本,也不过列了一系列的数学公式,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定罪的证据。
暴乱分子无奈之下,在进站之前,选择破坏列车的车头,使得列车停止在荒郊野外,而他们自己则择路而返。
男人此时已被打的奄奄一息,根本没有力气自己站起来,更别说离开这列火车了。可是,他依稀听到这群暴乱分子离开时说,在车上留了炸弹,要毁灭自己出现过的证据,伪造成一起因列车故障导致的意外爆炸事件。
他必须将这一信息传递出去,他爬到门口,使出最后一点力气,敲打了几下门,昏死过去。
醒来后,坐在他边上的,就是这个女人,男人环顾四周,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里。迫切询问列车的事情,女人微笑着说,可能是暴乱分子随口胡邹的迷惑信息,列车好好的,最后还是安全进站了。她当时经过男人所在的车厢,听见了奇怪的敲门声,便拉了一下门,发现没锁,再低头一看,就看见了半死不活的他。
其实女人本就是暴乱分子的内应,见来硬的不行,就让女人佯装路过,去把男人带走,从内部瓦解他的防线。
女人一直陪伴着男人,直到他康复出院,期间不离不弃,确实是打动了他,最后顺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
女人一直在旁敲侧击地打探男人正在参与的工作,男人却一直以“不足为题的文案”为答复敷衍。
暴乱分子的组织头目为了颠覆这个小国的政权,已经打算发动清剿行动了,一直在给她施压,尽早弄清男人背后究竟在参与策划着什么。可是女人早已动摇了自己的立场,她已经再也放不下男人,即使组织下了最后通牒,查出文件就能免他一死,女人依然坚称男人并无异动。
组织头目最终决定,启动清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