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继正失声惊呼,怎能想到他竟不是殷大郎的一合之敌。
而后,他更看到面前的妖刀勿拔,在室中划过一条要命的弧线。
“他要杀我?”
万继正在生死存亡间不禁被吓得魂飞魄散,惊恐万状的看到妖刀勿拔,欲要向着他的胸膛要害位置直直刺来。
便在这般要命的时刻。
“啊!”
冯氏方在骨寒毛竖下叫出半声。
殷水流猛地一脚将面前的几案踢飞,撞到冯氏身上的案角劲力,转瞬便让她跌至墙脚一时闷极难言。
“你……”
得此暂缓的间隙,万继正在竭尽全力的躲避中,以右腿代替胸膛,被妖刀勿拔灌出了一个血窟窿。
他完全无暇顾及正在血流如注的伤口,还要在惶恐挣扎着往后退去。
奈何打入他体内的撼山劲已将他暂时瘫在地上。
短时间内再难过多动弹。
只能面无人色的看着殷大郎舍下专注于拨浪鼓的儿子,在室中仿若踏青归来般,一步又一步的向着他走来。
妖刀勿拔的刀尖由此垂落至地板上,在一连串的拖地声响中,落成一线蜿蜒猩红的血迹。
“你说,我会不会杀你?”
在万继本万分惶恐的眼神下,停在他身前的殷大郎极是病态的笑出声来,将妖刀勿拔的刀尖抵来他的咽喉要害上。
万继正喉咙发干,不知如何作答。
“大左师家的郎君,明明是翩翩玉郎一般的人儿,怎地行事这般凶残霸道。”
远处屋檐上的乌鸦已是看得呆了。
满是疑惑。
“而且在大郎没有出手前,为何我竟是感受不到大郎身上的半分修为,难道大郎修的也是世间藏匿第一的中行法?”
她却不知殷水流从辛丑船的诡房中得来的【魅惑(真善美)】。
可将他本体的真实性降到最低。
“若不是吾主在严家坞时,对我千叮嘱万交代,你们一家的性命在方才已是没了,你道我会惧你们一家的朊孽缠来身上?”
万家的小儿仍在室中无知的拨弄着拨浪鼓。
便在这种忽疾忽缓的声响中。
殷水流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往万继正还在不断渗血的腿面上。
这种触目惊心的红。
让他在【罪行】的感染下,似是回到了血腥残酷的尾丘狱,身体都不可压制的有些燥热起来。
极想着要剁些什么。
“请殷郎君饶命。”
辨出殷水流神态间的几分蠢蠢欲动的病态冲动,万继正在死亡的威胁下当即气节全无的连连哀求。
他曾在违律作乱的凶徒身上,见过这等残忍且嗜血的眼神,知晓再不及时出言乞饶,必将命丧当下。
“真是遗憾,我本以为你会继续嘴硬几句,好让我将你的狗头一刀剁了。”
殷水流兴致大坏的将妖刀勿拔往万继本的裆下划去。
那里已经吓得流出了一片湿漉漉。
万继正此时哪里还顾得了这等耻辱,正要慌不择言的继续出声乞求,殷水流的声音已经冷冽如出鞘的刀锋,一字字在他面前迸出。
“不过有些话须得提前与你说清楚了,览缳连氏门下的持刀之仆,承蒙吾主厚爱授予的刀术,在缘城出手以后,只饶一次人命。”
取来手巾抹去妖刀勿拔上的血迹。
归鞘前。
殷水流斜乜着脚下道:“我在缘城呆不过几日便要回览缳,在这期间我若是在城中遇到任何为难,不论是否与你有关,只要还余有一口气在,必会提刀来见你。”
万继正急声道:“我岂敢如此。”
…
…
“想来我的身份如何,迟不过明日,便会被这些缘城蠹役从严家坞挖来。”
殷水流重新坐到肩舆上。
有览缳连氏的这杆虎旗在,他这等豪门恶仆,对于最擅对庶黎百姓敲骨吸髓的的蠹役而言,不啻于又硬又臭的石头。
便是吃了亏,他们轻易也不会沾上来。
当然,事无绝对,他也须得做好万继正报复的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