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
我想,我是不是心软,怎么还对他怀有同情和亲情。
这天地皆为傀儡,方圆百里鲜有活人,我孑然一身,如何熬得完这一生呢?儿时,王府里请过算命先生,他对我父王母妃说了很多话儿,我都记不清了,只记得他说我的命线很长。如今看来,他倒是个有本事的。女主嘛,如何能早夭呢?
漫漫长夜,我怎么一个人守到天明呢?
系统催了我好几次,说要靠近男主充电。我又不傻,它充好了电,不就要离开我了吗?到时候,我又怎么活呢?
不知不觉,三年。
三年啊……什么值得高兴的消息也没有,真是腻了。也是好笑,A级的好感度都能让我呆在这里三年不管不顾,他真是天生的帝王——冷血、薄情。
除此之外,年承佑被送给了文淑妃,成了她的儿子。我更是寂寥了。
我顾影自怜之时,一道身影出现在我身后。
她看了我许久,欲言又止。我慢慢等她,盯着窗外寂寥的月色:苍白一片,泼汞镀银。
她轻轻开口:“臣妾是求了陛下恩典进来的。”
我嗯了一声,不对此作回应。
她的语气有些急切,问:“臣妾来是想问娘娘一件事情……不,来向娘娘问一个人。”
“我没见过什么人。”我道。
“不,”她的声音像歌一般,“您见过的!您一定见过的!我在梦里遇见过您!”
“梦里?”我转过身,似笑非笑,“梦里什么都可以见到。文淑妃,本宫那年犯了疯病,让你受惊了,明早本宫便派余馨给你送些东西压惊。”
林笺摇摇头,她的脸在月光中显得格外苍白,身形格外瘦弱。她自顾自坐下,娓娓道来:
“我曾经,梦见过一个人。”
她笑笑:“您肯定认得他,因为我前些日子又梦到他了——应该说,自从您……我就常常梦到他。
“他是一位将军,也是一位首领。他瘸了一条腿,走起来却能装作没事人的样子。”
我呼吸一滞。
林笺继续道:
“他的模样我记不清了,但他待我极好。
“我是楼里的女子,就接/过客,他们都嫌我脏,说我恶心。
“终于有一天,我实在受不了了,买了一杯毒酒,准备自我了断。
“他来到我房里。”林笺的脸上泛起些许红晕,泪花却也闪烁着,“他受了伤,要借我的酒……我哪里能给他?我们起了争执,酒壶翻了,白色泡沫泼了一地。
“他愣愣地看着我。我哭了。
“他说,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他还说,像我这样漂亮的姑娘,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他草草包扎,我呆呆看着他。
“他说,我是很好的姑娘。尽管那时候他不了解我。我当时就像发了疯,将我接过的客一一说了,说到最后我边哭边扶着桌子干呕……哈哈……他就在一旁,轻轻拍我的背。
“我说完了,他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
“我说不,因为我还是不想活。我说,像我这样肮脏的女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你知道他后来做了什么吗?”林笺掩口笑了,娇羞的模样是我从未见过的。她就像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样,急于像挚友分享她的恋情:“他凑上前,动了动鼻子,笑着说:‘不脏不脏,香香的。’”
“我不记得他的模样,也不记得他的名字……但是,他身边有一位义姐,我们拜堂的时候见过她。”
林笺看向我:“他们都唤她,欢娘子。”
我猛得站起。
白玉兰曾说过,钟如玦有官配。
是……
林笺!
我连忙查看林笺的觉醒度,上面赫然写着:
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