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母亲发自内心的微笑,和溢于言表的幸福模样,高璟终于释怀父母爱情的缺憾,但那丝因为想到父亲油然而生的悲伤情绪,却让她在整个婚礼都难以笑的轻松。旁边开着玩笑的景由,并没有宽慰到她的惆怅。
远处,阿尔卑斯山终年积雪。
高璟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多一秒,都拦不住疯狂滋长的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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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童清澈就看到哥哥在不远处,他倚在那辆大G车前,漫不经心的抽着烟。
他也剪了和自己一样的寸头。
几个月的光景,对童清澈来说,却显得格外漫长。而对童清滢而言,却如白驹过隙,岁月里尽是他与时间赛跑也依然抓不住的东西。
“哥。”阳光下的童清澈依然白皙俊朗,看起来依旧是从前的“童清滢”,却多了一些隐隐地诡谲。
童清滢走向他,兄弟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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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开车到了海边,沧海滔回,一架飞机从上空飞过。
“之后有什么打算?”童清滢问弟弟。
“哥,这段时间……”童清澈说的有些哽咽。
童清滢拍了拍弟弟,“哥欠你的。”
“哥……”童清澈握紧拳头,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在里面的每一天,唯一支撑我的,是高璟。”他鼓起了所有的勇气看着哥哥,“哥,你可以……不用欠我。以后,你就是童清澈,前途一片光明。童清滢的人生,交给我,好不好?”他语气坚定,却充满着试探,在等哥哥一个答案。
童清滢想起了那些监控画面,他的拳头越握越紧……却在即将出击前松懈了下来,停在童清澈的面前。“你的大好前程,还是你自己去完成吧。清澈,做回自己吧,”说完,他转身就走。
童清滢的回答,已经是答案。
“是我先遇见的她!”童清澈看着哥哥离去的背影喊道。
童清滢停了下来,良久,他转过身,“她和景由已经在去英国的飞机上了。”
童清澈愣住,“你说什么!?”
“这是你获得自由的代价。”童清滢的几乎要隔着咬肌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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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车上,童清滢神情严肃,他没有办法和弟弟理论,或者计较,那些他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因为这段牢狱之灾,弟弟身体力行的在用自己赔付。
“今天是我们兄弟俩互换身份的最后一天。”他把那本日记甩给弟弟,“从明天开始,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做回自己。你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也要照顾好爸妈和公司。我已经决定了,要去日本学音乐,爸已经同意。”
童清澈听着哥哥的话,打开那本日记:每天的行程、作息、体重保持……小半年的时光,两个世界的人生。他缓缓从口袋掏出他的那一本:同样的笔迹,几乎一样信息的内容记录……
故事,绕了一大圈,终于回到原点。
“今天,剪一样的发型,是为了告诉你,我们永远是兄弟,患难与共。”童清滢看着前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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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离开莱文了么?”高璟问。
“快了,下面是莱文的海岸线。”景由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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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由和小璟走了么?”刚结束会议的景泽楷,在后座闭目养神。
“我亲自送他们上的飞机,高局也一起的。”郑秘书回答。
“老高怎么样了?”景泽楷睁开眼睛,白眼球里布结了几线血丝,他心事重重的叹了口气。
郑秘书语气里有些顿挫,“状态……还不是……很好。”
“让老沈看着点儿他,实在不行,休息一阵子。”景泽楷说的有些语重心长,他沉思片刻,脑海中闪过兰青冉的脸。
“我明白。”郑秘书接着说,“还有件事,文良跑了。”
“老林那边怎么说?”景泽楷问。
“在布控抓捕。”郑秘书回答。
“安和集团那边怎么样?”景泽楷转过身看着窗外。
“证据确凿,一切顺利。连同地下产业,无一落空。”郑秘书汇报,“但很多资产都已经转移海外……”。
“布局多年,需得体面。持续跟进,决不放过!”景泽楷脸上的神情一如往常的勇猛和坚毅。
“他女儿在法国,一直严密监控。因为案件重大,已经联合了国际刑警,只要他一经出现,会立即实施抓捕。”
“既如此,剩下的,就等老林的好消息吧。”景泽楷揉了揉眼眶,再次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