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踩上燃烧的引擎盖，对着胳膊上的佛像狠狠戳了过去，可是还没碰到，就被李井阳一爪拍飞，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孙柳嫣的背上出现五道深可见骨的爪痕，露出断层式的血肉，疼的一抽一抽。

李井阳甩甩手，把爪上沾的血甩掉，然后托住汽车的车底，随着佛像的发光，李井阳咆哮着把汽车掀开。

“吼！”

李井阳的腰被撞折了，站不起来，他撕扯着自己腹部的血肉，直到露出折掉的脊椎骨。李井阳疼的面目狰狞，但继续拨离血肉，直到把自己变成两截，告别了自己的双腿，在地上爬行。

他面目狰狞，朝倒在地上的孙柳嫣爬去。孙柳嫣颤抖着，用尽最后的力气一棍打在他的脸上，毫无作用。李井阳再挥出一爪，孙柳嫣攥着钢管的手臂腾空而起，落在一旁的大雨里。

下一刻，她的心脏被贯穿，在十八岁的年纪里，死在了大雨中。她是全世界最合格的学生会主席，她有着宛如贵族学院般的优雅，却躺在大雨中，没有偶像剧里的那种精致的贵族雨伞来给她挡雨，只有嗓子里越来越浓重的血味。

是啊，凡人怎么能和神对抗呢？孙柳嫣看着人群，挣扎着想说一句“快跑”，却只吐出了几口血沫。

大部分学生已经撤出了操场，在校园里逃亡或者躲了起来。还留在操场内的，都是被分发了钢管，对抗水鬼，为其他人争取时间撤离的学生，共有四十余人。

操场内的学生们前仆后继，朝李井阳挥砸着钢管。他们认为，李井阳他现在失去了下肢，变的远远不如刚才，四十个手持武器的人，未必没有围杀这个怪物的可能性。

他们错了。

李井阳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立起身来，高举大水阴佛。半个操场顿时被佛光普照，范围覆盖了所有的学生，周围的水鬼们纷纷跪拜。学生们都愣了一下，然后感觉到一种强烈的注视感，下一刻，他们感觉腹部剧烈涨痛，跪倒在地，呕吐着腐臭的水，无法止住。吐出来的量，完全超出了人体所含水分的极限。

可他们非但没有因缺水而干瘪，反而不断膨胀、臃肿，年轻的皮肤上生出一块又一块的尸斑。然后腐烂，溃败，最后爆体而亡，连大雨也无法掩盖尸臭。

李井阳的那条手臂爆了，大水阴佛的佛像落在地上，李井阳又把它给拿了起来，虔诚的托在手上，让自己来当那个供奉桌。天地一片寂静，所有的水鬼对着佛像跪拜，吟诵着《大水阴佛经》。

“不对，感觉还少一个人。”

李井阳的鱼眼滴溜溜一转，四下环顾，看见站在社团活动室门口的韩书安，二人遥遥对视。

注意到李井阳的目光，韩书安竖起中指，又怕他看不到，便像他高举佛像一样，把中指给高高举起。韩书安想了想，又把另一条胳膊也举了起来，然后像雨中的狗尾草一样，扭着身子，显眼的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