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瓜脸女人婆婆的名字吴翠花,和吴翠哈的名字简直如出一辙,其实,当年要不是吴翠哈的老爸吴老六有些大舌头,“哈”和“花”说不太清楚,加上办户口的人耳朵还不太灵光,吴翠哈就叫吴翠花了。
吴翠哈心里有些庆幸,没有和苦瓜脸女人的婆婆一个名字。
“二月初五!过完二月二龙抬头,三天就到了!属蛇!”女人张嘴就说出来了,看样子她对婆婆的生辰八字了如指掌,可以脱口而出。
“她生病了?”
“嗯,得病了!”女人看着有些欣慰,对于婆婆吴翠花生病这件事。
“你往烛台下面放点钱,多少看着给,就看你心诚不诚了!然后我上香!”吴翠哈站起身,指了指香案上的烛台。
这里看卦,都是随意给,给多少算多少,但是通常人们也不好意思给太少,偶尔也有一些例外的。
苦瓜脸女人在衣袋里掏出一卷纸币,数了数拿出来一张一元的,侧脸看了看,又拿出一张,跪到香案前面,把一卷钱捋了又捋,衣袖故意挡住吴翠哈的视线,塞进烛台下面。
吴翠哈立刻猜出她放进去的是一元钱。
放进去多的都会想办法让神婆看到,唯恐神婆看不到,不好好给算。
吴翠哈走过去点燃一炷香,插进香炉里。
两个人的四只眼睛盯着香炉仔细看,一炷香里面的三根燃烧的速度不一样,很快拉开了差距。
到最后,一根香率先烧尽,另外两根还在继续燃烧。
吴翠哈坐到了苦瓜脸女人的面前。
“你的生辰八字?”
“我是让你给吴翠花算,不是给我算!你能不能听懂话?”
女人的话说得是越来越不好听,吴翠哈不急不怒,温和地说:“你来算,我就得知道你的生辰八字,否则的话,没法看!”
“好吧!好吧!算个卦还真挺麻烦!我以前可没算过!正月十五,我的生日,属蛇!”女人没有那么急躁了,想到报出生辰八字,就可以知道吴翠花的死期,她脸上泛出期待的光芒。
苦瓜脸女人的下巴真尖,刀削了一样,显得一张脸更加瘦削。
吴翠哈闭上眼睛,看似是在思考,女人静静地等着。
当吴翠哈的眼睛睁开,苦瓜脸女人的眼睛锃亮,闪着光看着她。
“我说啊,你婆婆吴翠花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得的病不要命。你别失望啊!我都是实话实说的!你反倒要注意,你有空去医院检查一下肝脏,二个月内,要有坎儿!”
“什么坎儿?你是说我有坎儿还是说吴翠花有坎儿?”苦瓜脸女人难以置信地看着神婆问。
“是你有坎儿,很严重的,别不当个事儿!信我的话,就去医院检查吧!”
“你是不是太会糊弄人了?我年纪轻轻,好好的看哪门子病去?你说吴翠花没事儿,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你是不是瞎说啊?她看着病得那么严重,你竟然说她没事儿?我看你就是骗钱的!我还不看了呢!”
苦瓜脸女人气急败坏,抬腿就要走,又想起来香炉下面的钱,转回身走过去,把香炉下面的一元钱拿出来塞进衣袋里。
“还神婆呢?你挣着昧良心的钱,就那么心安理得吗?不怕断子绝孙啊?昧良心的钱赚多了,会不得好死的!”
苦瓜脸女人说着恶毒的话,朝地上吐了一大口痰,迈过地上的粘痰,扭动着腰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