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参加完CES回来的路上,娄小园在飞机上向我展示了他的一位网友的照片。
那是个留着Sofia Steinberg同款发型的女孩子,鼻梁很高,眼睛很大,人也很瘦,从精心修过的照片来看,应该是学艺术相关专业的,整体来看,大概算是清新又帅气的长相?
娄小园说是他的学妹,不过两人从未见过,毕业后在人人网上加的好友。
“你还记得昨天晚上陆总说的招人的事儿吗?”在我瘫在座椅上、半睁着眼态度敷衍地用手划拉着女孩小红书上的照片时,娄小园问我。
“记得啊,你问过他具体哪些职位了吗?”
“问过了,陆总说要设计师、分析师和对外商务。”
“哦,我都没有合适的朋友可以做内推。”
“你看她的作品咋样,我已经把她推荐给陆总了,这个审美,做我们部门的设计师绰绰有余了吧?”我抬头看着了一眼娄小园,隔着眼镜,都能看到他的眼睛在发光。
可是我太困了,一句话都不想再说,为了一个CES,连着一个星期我和同事每天都只能睡四五个小时,好不容易坐上回BJ的飞机,难得无网络的世界,我准备大睡一场,便随手拉下机窗,顺便把手机还给娄小园,提醒他,马上起飞了,该调到飞行模式了。
刚闭上眼,却听到娄小园说:“别睡了,跟你说一下邱慈,可狗血了这妹子。”
邱慈就是娄小园的学妹。
“不想听,下了飞机再说,困死了。”我把头侧过去,脸对着机窗。
“她是个拉拉。”娄小园声音很小,在我耳边说,我闭着眼都能想出来他那副神秘兮兮的表情,他习惯于用一种“我只偷偷告诉你一个人”的语气来讲一件事,如果某个人身份有那么一点儿特殊,他的语气更不得了。
“你说吧,我听着呢。”
娄小园是我见过话最多的人之一,连续一周每天睡四五个小时,白天在展馆和酒店之间来回折腾、搬运器材、调试设备、给体验者做讲解,晚上还要和客户一起喝酒,这种高强度的工作状态下现在还能有力气说话,公司一起来参展的三个部门几十个人,也只有他了。
但是邱慈的事儿我只听了一点儿,就真的睡过去了,而且我听到的部分也并不狗血,是关于邱慈和她前女友的恋爱史,说是在一起了6年,差点要去国外结婚呢。
睡了约莫十来分钟,我醒了,眯缝着眼扭头看了一眼坐在我右边的娄小园,他戴着耳机在翻杂志,精力充沛。
我碰碰他胳膊,摘了他左边耳塞,“哎,你怎么会对邱慈的事儿知道的那么详细,你俩到底啥关系,真的只是普通网友?”
“拿我当树洞吧,不是有那种人,在网上跟随便一个网友都说自己的破事儿,现实里嘴比谁都严。”
也是。
但好像哪里不对。
“你要是树洞的话,那她应该不想在三次元认识你吧,多尴尬。”
“她以前死都不肯和我见面,还说这辈子都绝对不会见我呢!这次内推我是群发给她的,谁知道她真愿意来咱们公司,哈哈哈。”
“也是神奇……她哪儿人?”
“南京的。”
“现在在哪儿?”
“深圳。”
“估计觉得杭州离家近吧。”
“不可能,她之前是特意申请调到深圳的,才去了半年,上个星期还说没待够呢。”
“发生了什么意外?”我在心里猜着,但没说出去,而且那念头转瞬即逝,这种事还是不要猜了吧,关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