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边上,下值休息,闲谈邀酒,他究竟是在何处见过……
想起来了。
他想起来了。
八年前在西边靖阳关,镇西将军为历练他,派他去值城墙。
当年那个单骑闯关的少年,便是在天将破晓之时,如她这般坐在篝火边上,拎着酒坛子问他:“这群人酒量不行,你要不要跟我喝一杯?”
他怎么做的来着?
从腰侧摸出来解酒药扔过去,说:“你白日就要走,喝醉误事,这是解酒药。”
独孤雅荻怎么知道他将解酒药放在腰侧的暗袋里?
而且,不似当年风采……
他们当真见过。
文如玉笑了一声,垂下眼问她:“真没醉?”
明灭不定的火光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看不真切。
独孤雅荻眯着眼睛点头:“当然没醉,就这几坛子哪能醉?”
“你从八年前就知道我习惯将解酒药放在腰侧?”
“当……猜出来啦?”
果然是她。
八年前,在靖阳关,与他一见如故,让他牵肠挂肚许多年的,“少年”。
她有精巧的面具,易容易如反掌,捏个喉结不在话下。
十五岁,身量尚未长开,又兼宽袍遮掩,认错性别也是正常。
文如玉一时说不上是该庆幸还是愤怒。
独孤雅荻见他沉默,拽着他的袖口:“王爷不要生我气嘛。”
“你为何瞒着本王?”
又来了,每次自称“本王”都是动了怒,不一定要撒出来,但她一定得哄,不然这男人不知道要纠结到什么时候去。
独孤雅荻倍感头疼,揉揉眉心,斟酌片刻才答:“我不知道该如何让你信。”毕竟你现在也不完全信……
后半句可不能往外说,说了他又要生气。
文如玉沉吟片刻,再问:“你为何要过靖阳关?”
“我不止过靖阳关,整个永煦,乃至戎狄与西域,我都走过许多遍。”
见有八卦,白震林竖着耳朵听,被秦照一把捂住,“莫听。”
白震林气不打一处来:“那你就能听了?”
秦照振振有词:“我是家臣,当然能听,你个武夫听也听不懂,会打架就行。”
老不要脸!
白震林被气得心肝疼,闭上眼不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