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早上打扫干净的郡守府,文如玉找到原定暂住的屋子,才将人平稳放到床上,便见南珠拿着剪刀和药、青竹端着水盆和手帕从门外进来。
“王爷,请您暂避开。”南珠卷起袖子,拿着剪刀过来,语气虽平,却容不得拒绝。
文如玉犹豫再三,叹息一声:“小心处理。”
南珠低声应了句“是”,青竹将人送出屋外,关上门。
文如玉站在外头的回廊上,看着花窗发呆。
廖坚将杂事处理完,匆匆赶来回报:“民众已经被安抚,相信的人接着排队领药,不信的已经回去。那几个大夫被吓唬一下交代了,说觉得不对劲但是收了银子,不敢讲;那老头子是没把出来,愧疚得想撞墙;那年轻大夫被请去喝茶,暂时软禁;中年夫妇放回去,派人盯着,瞧瞧能不能抓出接头的来;伤人者……王爷,您在听么?”
文如玉恍然回神,猛地冷下脸。
廖坚不知该讲不该讲,直愣愣杵在那不敢出声。
“廖坚,上一次本王走神是何时?”
“如果您问的是听汇报的时候……封王之后,选妃的时候。”
文如玉抬手拍拍额头,闭上眼睛:“你重新说。”
廖坚许久不曾见他走神,一时也是怔愣住,片刻后才重新将事情叙述一遍:“……伤人者已经收押,正在审讯。那匕首不是寻常物件,也在查了。我们人手不足,会慢些。”
“再调两队……不,三队人来,闹大,告诉全京城本王的王妃又受了伤,盯紧。”
廖坚应了,退下,直到拐出院子才松了口气,抬手擦汗,直腹诽多年不曾见过文如玉动怒,险些忘了他的雷霆手段。
-----------------
屋内,独孤雅荻脸色虽白,神志却清醒,看着南珠将绷带与衣物剪开,仔细用帕子擦拭血迹,再重新上药、包扎。
南珠小心翼翼地剪开衣服,看见已经结痂的伤口,不由讶然:“伤口不深么?已经结痂了。”
独孤雅荻微微摇头,说话声音极小:“深,匕首全捅进去了。”
“这……姑娘当真心狠,一点不爱惜自己。”南珠无奈,比起说教更像是关怀,“幸亏有好药。”
“文如玉用的药,应该是边关用的,止血效果极好。”独孤雅荻依旧声音低低的,“青竹,他去哪了?”
一直靠在花窗边的青竹走过来,答道:“王爷还没走。”
“不走吗?闹什么?”独孤雅荻蹙眉,微微一动却是牵动了伤口,疼得吸气。
南珠忙将她按住:“寻常女子早昏过去了,姑娘该好好休息才是。”
“我不明白他又做什么……南珠,他到底在想什么?”
南珠低头不说话,安静处理伤口。
独孤雅荻没指望她回答,睁眼望着床顶,眼神空洞不聚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