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章 亲我一下+第五十一章 上巳(1)(2 / 2)王妃她不想复仇首页

“多少年?”

“十多年吧。”

文如玉停了动作,脸上是藏不住的惊讶:“十多年?你几岁就开始计划了?!”

“很早很早。所以我才要谢谢你,谢谢你替我省了许多事。”独孤雅荻想笑,奈何脸颊还被掐着,笑得比哭难看多了。

文如玉忙送了手,不忘替她揉揉发红的脸颊,又是忍不住蹙眉:“筹划这么久……到底是多大的仇怨?——本王不曾用力,你的脸怎的这般红?”

独孤雅荻抓着他的手放回自己脸上,借力蹭了两下,声音软软的:“我高兴呀,高兴的时候脸当然红了。你瞧你,我说什么你信什么,不问也不查,我要做什么你也由着我。白日替我打伞,晚上为我加衣,下朝回家,得空陪我,我都没过门你就对我这般好,我当然高兴了。”

“这些难道不是身为人夫该做的么?”

“你愿意做,当然是极好的。”独孤雅荻见他只是托着自己的脸不动,索性卸了力气将头靠在他手里,闭上眼睛,“很多事情我现在真的不能和你说,也还不到揭晓的时候,你且跟着我,慢慢走,走着走着雾就散了,太阳升起来了,一切都会明白的,好不好?”

“好。”

独孤雅荻又是蹭蹭他的手心,引得文如玉忍不住微微用力捏了两下,笑道:“像只小猫。”

正是温存的时候,一阵不和谐的“咕噜”声打破了宁静。

文如玉捧着独孤雅荻的脸,将人捞起来:“饿了?”

独孤雅荻别开脸去,可惜逃不出他带着茧的手,嘟哝道:“饿了,有吃的么?”

“厨房什么都有,去瞧瞧?”

“陪我吃点。”

文如玉自然一口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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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不远,几步便到,厨子早被叫来,穿着围裙站在一边等。

独孤雅荻一眼瞧见屋后的鸡窝,登时蹦出一个好主意来,指挥着厨子杀鸡、打鸡蛋、搅面粉、起锅烧油,把文如玉瞧得一愣一愣的。

不多时,几块裹着金色蛋液与白色面衣的去骨鸡块被下到油锅里,诱人的肉香随着“滋滋”声散发开来。

厨子盯着锅,独孤雅荻又指挥着文如玉用新到的槐花蜜泡出一壶蜂蜜水,又翻箱倒柜找出些放在角落里的香料粉来,调和到一处,加些盐,简单配了份干料出来。

这会儿鸡块也已出锅,两人干脆将桌子连带吃的喝的一起搬到就近的亭子里去,趁着仲夏未至,蚊虫不多,抓紧享受安静的夜晚。

文如玉让厨子将鸡块切小,用筷子夹起一块,借着渐渐清明的月光仔细打量,啧啧称奇:“你从哪里学来的新奇办法?又是那个师父?”

独孤雅荻顾不上说话,连着吃了好几快,一口气灌下去半壶水,这才有空喘口气,回答他的问题:“师父是好人,什么都会,都教我,我都学。”说着不忘夹起一块,蘸上料粉递到他嘴边,“尝尝。”

文如玉顺从地张开嘴咬住,细细咀嚼了几下,不由点头:“香,肉香完全被激发出来了,香料粉的香气也刚好,去油去腻。把香料当蘸料用也是你师父教的?”

“孜然、胡椒,这两样都是。”独孤雅荻忙着吃,抽空敷衍了他两句,不多时盘子空了一大半。

见状,文如玉不再问,放了筷子,手肘撑在桌上,曲起指节撑着额头,瞧着她大快朵颐。

直到盘子见了底,独孤雅荻这才意犹未尽地舔舔唇,终于是想起来问文如玉:“你哪儿来的香料?”

“西域商队带来的,卖得贵些,不过本王从不差银子。另有些被戎狄追到北边的商队,或者就是从戎狄手里救下来的,花钱雇人护送的,都有。前几年戎狄不敢造次的时候商队格外多,如今本王离了北地,不知情况如何。”

“你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西边和北边的商队……罢了,咱们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北地去,着急无用。”

文如玉点头:“若圣人不召本王回去,便代表北地安宁,是好事。本王送你去芙蓉苑,早些休息。”

独孤雅荻笑着应了,临别前朝他挥挥手,不待他回应便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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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青竹早早便将人喊醒,独孤雅荻一边睡眼朦胧地打着哈欠,一边张开双手,像个木头衣架子一样让两人打理好衣装、发型,闭着眼随意指了两件首饰,直到闻见卤肉面的香气才一下子精神起来。然而迫于时间,一碗撒着葱花的、铺着肉片浇了卤水的、新鲜出锅的筋道面条,独孤雅荻只来得及匆匆扒了几口就抓着外衫出门去。

两人约在了原盈阁。踏上二楼恰巧是巳时两刻,长孙晓燕正倒茶,听见脚步声忙抬头瞧,手上茶壶却是忘了,一不留神漫出杯子去,一时间又是鸡飞狗跳,几人手忙脚乱打扫一阵,方才坐定。

兰姨送了本册子来,省去了两人下楼与一众姑娘拥挤着挑拣的功夫。长孙晓燕索性挪了位子,与独孤雅荻挤在一处,瞧着她心不在焉地翻册子,想来是有心事;再想到昨日宴上文如玉与太子闹了不快,明日又要与大皇子等出发去南疆,以为昨夜她与文如玉吵架了,想问却又不好问出口,思来想去只能端着杯子喝茶。

独孤雅荻注意到她的纠结,一想便也明白了,摇摇头:“我不曾与钰成吵架。”

长孙晓燕见她肯说,也是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奇怪:“他不曾让你少与我往来么?”

“他是他,我是我,我的事他不管。”独孤雅荻说着,用食指点了点桌子,“旁人总以为消息灵通,知道我与他有了嫌隙,心怀不轨的家伙蠢蠢欲动,反倒更容易被抓出把柄来。”

长孙晓燕听着,觉得有道理,想起自己又是叹息:“你当真相信他……”

独孤雅荻伸手握住长孙晓燕的手,轻轻拍了拍:“晓燕姐,车到山前必有路。”

“我何尝不知呢?想我与他成婚十年有余,如今榕儿也六岁了,小打小闹不少,吵得厉害也有过,什么困难没遇过?以前都渡过了,可是夫妻之间,本来就是要互相扶持才能走下去。如今他竟是与我离了心,不听劝不说,昨日还……”长孙晓燕红了眼眶,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再说不下去。

独孤雅荻忙递上手帕,待她喘过气来,又递了一杯茶:“钰成只与我提了一句,我想问你,又怕你伤心。你若不想提咱们便不说了,花银子去,将坏心情与银子一并送走,换些好看的摆件回去。”

长孙晓燕接了,只轻抿了一口,将杯子放了,用手帕轻轻捂住眼睛,好一阵才又叹息一声:“我今日叹的气比上月一整月都多……九月秋猎,阿朗惯例会带邱晞去。那新来的人格外受宠,她怕丢了机会,不愿惹阿朗生气,自然不会帮着我说话。想不到如今这这些心事,只能与你一人说了……”

“你说便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饶是钰成问,我照样不会同他说,让他自己问去。”独孤雅荻一边说着,一边替她将用过手帕折了两道,另拿出块干净的手帕来递给她。

长孙晓燕接了,瞧着手帕上的绣花愣神。

“怎么了?晓燕姐?”

被独孤雅荻唤了几声,长孙晓燕才回过神来,道:“昨日有个官员送了一个女人来,据说是南方哪个县的县令的女儿,掏出来的手帕上就有这朵花的纹样。这是什么花?”

“这花好像叫白玉兰来着,”独孤雅荻捏着帕角仔细瞧了瞧,点点头,“是白玉兰,南边特有的一种花。”

“不是什么信物一类的吗?”

“我这手帕上的当然不是,她的我得瞧过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