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最得圣心的柔妃也被抛了下来。可要说皇帝是因为梵音的话生气了，似乎又不太是？

众人互相对视几眼，也是分辨不清究竟是个什么光景。

但是宴会还要继续下去。

……

皇帝这边，离了席之后，只觉酒意上头，头脑越发昏涨起来，走路都有些不稳当。

“陛下，这是打算去哪里？不如奴才扶着你回去休息？”高德新扶着皇帝，有些犯难。

“随便走走。”高德新点头称是，领着皇帝往着千鲤池去。

据说，当初明贵妃初被狄国送来大庆之时，皇帝并不为意，是一日夜里，明贵妃思念故国，悄悄半夜来到千鲤池畔对月吟唱狄国的民谣，这是帝妃之间的第一次正式见面，也是帝王的情动开始。

“是不是有人在唱歌？”皇帝揉着太阳穴，周围熟悉的场景，耳边熟悉的歌声，都将他的记忆勾勒起来。

“好像是，听歌调好像是狄国那边的民歌。”说到这里，高德新突然止住了话头，整个皇宫里，会唱狄国歌谣的也就那位不受宠的明昭仪了。

“可能是明昭仪在前面。”犹豫着说出，“要不奴才叫人去……”

后面的话还没完全说出，就被皇帝抬手止停，“你在这等着，朕过去看看。”

千鲤池畔。

明澜穿着狄国的服饰，一如初见。

今夜月圆，高洁的明月高挂夜幕之上，投下一片皎洁银白，更衬得人恍若神仙妃子。明澜双手合十，仰头看着天上圆月，方向对的是狄国。

嘴中说的是狄国特有的祷词，皇帝回忆起曾经自己问过，那日初见唱的词目何意，明澜告诉她那是狄国赞歌，狄国人信仰月，在月圆时分常常会对月祷告，愿月神护佑自己所在意之人。

“愿吾夫常康，吾儿常乐。”

“明澜？”皇帝有些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明澜故作惊慌，连忙跪下，“臣妾请陛下安，臣妾不知陛下在此，惊扰圣驾，臣妾知错。”

何尝她也如此战战兢兢了？

曾经的她可是敢明目张胆的向自己讨要赏赐。

皇帝的眼前有些模糊，今时今刻恰如彼时彼刻，皇帝已经分辨不清她说了什么，只觉物是人非，酸涩异常，到底是她变了，还是他变了？

“怎么在这里？”

“今夜是花糕宴，臣妾一日太过冷清，也想念故国，所以……还请陛下责罚。”

“起来吧，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明澜这才起身，怯怯抬首，能做贵妃被宠爱到皇后都要暂避光芒，明澜的容貌之盛不必多说，月光之下，皇帝惊叹。

“秋夜夜寒，陛下可要去臣妾宫中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