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馥甯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花了的脸上挂着一道道的泪痕,她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狠狠的甩了许亦辰一个巴掌。
一个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巴掌。
小小的手掌烙印在他的脸上,红的刺眼。
“你,你闹的还不够难看吗?”
她闭上眼,泪水顺着眼尾落下,倔强的扬起头掩饰这一刻的失态。
她持节嫁入许府,到底终究是错付了。
就在她快倒下的时候,江宇泽扶住了她孱弱的身子,才惊觉,他的妹妹已经这样瘦了。
厚厚的衣服面料下,几乎摸到的都是骨头。
而曾经那个鲜活耀目的妹妹,似乎只能活在众人的记忆之中。
“是我…对不起馥甯。”
许亦辰艰涩的开口道。
“你的声音,我江家连一个音节都不想听见,许侯爷,你还是走吧,江家庙小,只容得下可怜人。”
江宇泽下了逐客令。
“改日,我再登门。”
许亦辰当真走了,走得这样急,这样狼狈。
或许是他走了,怀中的江馥甯彻底松了下来,不住的落下了泪,一滴滴的滚烫的好像滴在人的心头。
门开了。
江父的鬓发早白了,他就站在门后,双手背在身子后面,看着江馥甯,“既然都到家门口了,进来吧,总要给你母亲拜礼。”
侍候的丫鬟婆子立刻匆匆赶了上来,将她扶住,往屋内带去。
江馥甯回神看向鬓发发白的父亲,看着着曾经无比熟悉的江府,终是泣,道,
“不孝女江馥甯回来了。”
待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她重新走到了正厅,父亲抱着一个牌位,就坐在了屋子正中,似在等她。
看着牌位上那已经随着岁月黯淡的字——爱妻孙氏。
她彻底的跪了下来,拜在母亲和父亲跟前,道,“是我不孝,回来晚了。”
江宇泽想去扶她,却被打断,道,“不准扶,我就是要她亲眼看看,今天是她当初执意要来的结果!”
“两年前,塞北传来许家那小子死了的消息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江家从来不需要那些做派,不需要为了一个名声赔上自己的女儿,更何况,整个上京城也无人敢置喙我江府半个字!”
“但你!”
“你却执意以死相逼,执意要进这火坑!”
“你可知道为父有多心痛,你哥哥有多着急,你的母亲在天上可曾能安心?”
“江馥甯,你可是太敢了!你把父亲,母亲,兄长,全部都扔了,就为了你口中的情,嫁入许府。”
“如今你新寡也守了,侯府也替他守住了,他又是如何待你的呢?”
江馥甯低垂着脸,泪滴滴的掉。
“是我……对不起江家。”
当年她的固执,让她与父兄两年未见,也让江家卷入了朝堂上的风云。
“你没有对不起江家,你是对不起你自己,对不起因生你难产而去的母亲!”
江赫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却透着悲凉,道,“现在你也不要怪你当初的选择,如今你是自食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