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南阳就聚集了众多门派，全是被洞灵源山秘境给吸引过来的。据说原本五域没那么多秘境，由于太过安逸和平，修士们都没事做，到处遍地跑，这捣鼓，那翻腾，找出来大大小小许多秘境。

这些秘境一年到头轮着开启，每次都能招来一批无所事事的修士，倒也不是求个什么秘宝，主要是无聊的发毛。小秘境尚且可以当做游玩消磨时光，但大秘境就不同了。

洞灵源山属于大秘境，其中凶险与旁的秘境大不相同，无法在其中设立任何保护措施，亦不能分发随时可出的令牌，一旦进去必须要待足十五日才能再次出来，是难得历练的好去处。门派新秀常常被丢进去锻炼，各大长老和掌门们常说。

“哎，都是现在太过安逸让你们不知艰险，那时我们哪里有这等闲适？到处抢掠夺杀，不拼命修炼，往往会丢掉性命。修行之路万万不可懈怠，快进去好好锻炼，吃得苦中苦，方才能巩固道心。”

于是，各大秘境就成了合理掠夺杀伐的地方，经历过血腥洗礼的修士，往往和那些不知世事的修士不同，许多掌门长老都喜欢让有天资的弟子进去。

生则更进一步，死则不过如此。

舒望道：“好像在炼蛊一样。”

即墨琛微微一怔，旋即点头：“的确。”

“什么炼蛊？”云燕飞蓦地抬头，谨慎道，“我跟你们说，不懂可不要随便乱玩这些东西，毒性很大，容易中毒。”

江如云连连摆手，唉声叹气：“没你的事，给你点吃的，玩去吧。”

“什么？什么啊？真的不要乱玩，我就接过好些个玩毒把自己毒死的修士，喂，你们可千万别好奇——”云燕飞被江如云推推搡搡地弄走了。

没一会儿江如云风风火火跑过来，笑嘻嘻道：“什么炼蛊呀？好姐姐你和我说说。”

舒望失笑：“你不是也不知道吗？”

“哎呀，你告诉我我不就知道了嘛。”江如云挨着她撒娇。

枫霁月瞥了她一眼，把糕点往舒望手边推了推。

舒望眨了眨眼，吃了手边的糕点，“真好吃。”

枫霁月温软一笑。

“炼蛊就是把许多毒虫关进一个罐子里，让它们互相吞噬，最后活下来的那个，就是蛊虫，毒性十分厉害。”舒望解释说，“许多修士汇聚在洞灵源山秘境秘境中，在里面杀戮抢掠，十五日后出来的，便是踩着尸体活下来的修士，你说，像不像是在炼蛊？”

江如云瞪大了眼睛，喃喃道：“当真如此，可是为何要这么做？就算在秘境不能随意出去，也可以禁止同修之间杀戮啊。”

“那样的话，怎么培养出来精英增强门派战斗能力？”即墨琛撑着下颌，扬唇一笑，“修真界晏海河清许久，安逸生怠，修士自然而然就不思进取。你觉得五域修士能力如何？”

舒望被点到，想了想答：“都和段海元差不多，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跟刚蒸出来的馒头似的，看着大，手里一攥就没多少了，实在是虚得很。”

即墨琛接着道：“过去五域多魔，耗费大量的修士与时间才将魔屠杀驱逐，换来如今的和平。经历过屠魔的修士和眼下的修士不能同比，差距过大不说，长久的安详同样换来门派内的饱和。弟子越招越多，可能力却越来越倒退，为了使门派不在未来走向没落，只得使出这个法子‘造’出一批有能力的精英弟子作为门派未来的根基。”

“五域大大小小的宗门门派加起来足有上百，四大门派根基强硬，小门小派却经不起时间的磋磨，日子久了，难免会被别的宗门盯上，灭门也是常有的事。”

江如云惊呼：“灭门？怎么会有这种事？”

舒望不免想起来永阳观，百年前永阳观一跃而起，后又逐渐走向末路，这个过程无人问津。而比永阳观还要小的宗门仍是存在，被别的门派掠夺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即墨琛安抚着江如云道：“你在大宗门，接触的也是与自身相当门派出来的弟子，自然不知晓还有更多小门小派。以前我也不知道，跟着师尊游历了一段后，才晓得还有那么多小门派。这些小门派往往连宗会都开不了，只得盘踞在角落默默地存在。”

江如云并没有被他这一大段话安慰道，颓丧着脸道：“我一直觉得五域和平又安详，可和哥哥姐姐们在一起，才了解那么多我都不知道事。我是不是那种大家说的，一无所知的笨蛋啊？”

“那我们都是笨蛋了，因为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的。”舒望拍了拍她的胳膊说，“很多事是你告我们才知道的，某些地方，你比我们知道的还多。我们不过是知晓的方面不同而已，称不上一无所知。而且，现在你也知道了。”

江如云眨眨眼，一下子笑了，蹭着舒望的胳膊，笑嘻嘻道：“姐姐，我真的好喜欢姐姐你，和你说话，和你在一起都好舒服，我最喜欢听你讲话了。”

脸蛋圆圆的小姑娘说这种话，哄得舒望心里软乎乎的，歪头和她一块蹭来蹭去，两人楼在一块嘻嘻笑。

枫霁月郁闷地喝茶，时不时看过去的两眼极其幽怨。即墨琛感觉他眼神像是失宠的狗。

“真是叫人艳羡。”即墨琛意味深长道。

舒望搓着江如云的脸，总算是理解为何红娘爱揉着她的脸玩，闻言瞥了一眼，笑道：“林子华和温煦不在，真是苦了你一个孤家寡人。”

“哪有，哪有。”姜思连忙抬起头，“小师叔还有我们呢。”她蓦地撞了撞吃东西的姜翩，对方连连点头。

“对对，小师叔还有我们呢，小师叔不孤单。”

即墨琛挑眉，“你们怎么在这？”

姜思连忙表忠心，“小师叔，我们不跟着你跟着谁呀？小师叔上哪，我们就上哪，小师叔要是去了朝霞派，那我们也过去。”

姜翩紧跟着点头。

即墨琛看他俩吃的跟个老鼠似的，欲言又止，挥挥手让他们俩继续吃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风清剑派克扣你们吃食了。”

“那可不是克——没有没有，就是我们嘴馋。”姜思连忙转了话口，蓦地拍了身边弟弟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