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望又在流川留了几日。
前些天红娘拉着她说了过去之后一发不可收拾,叫人上了酒,一下子把那狗男女骂了个爽。
她话里话外都是浓浓的不甘心,倒不是因为男人跟人跑了而留恋,而是懊恼自己没下死手,让那两人逃过一劫。
舒望从她嘴里简单的听了另外几家门派的事儿,不过因间隔太久,她也不知如今一家四派有什么变化。
“还是得去的路上了解一下。”舒望心说,合上手中的《行侠客》。她本想等着无名回来将玉牌归还,没成想接连几日,她把话本都看完了也不见无名身影。
话本故事的确不错,和无名说的一样精彩。
游走江湖的女客行侠仗义,孤身一人来,独身一人去,自噪杂红尘来,消失于江湖之外。
不过舒望私心更喜欢那些香艳话本,前几年看这些不正经的东西被无名发现没收后,她就自个趁着无名不注意偷偷买,私下偷偷看。
毕竟她不过一介俗魔,就喜欢这点儿皮肉的玩意儿,再说不论是人还是魔,总要有点不易同旁人说的阴暗小癖好。她就看个香艳话本,算不上什么罪大恶极,顶多就是消费高了点。
钱么俗玩意儿,少了再挣呗,爱好可不能就这么放弃了,不然她本就贫苦的日子更加难过。
舒望瞧了眼窗外风沙,决定明日就收拾东西离开,玉牌就等她回来,或者说到时候直接去需阳找无名归还。
翌日,舒望收拾好东西和红娘告别,她算着账本问:“这次多久回来?”
舒望道:“大概要久点,我要去五域。”
“五域?”红娘停下手中的活儿,“五域一直有屠魔行动,那儿基本没有一直魔能活着出来,你去那太危险了。”
“没关系。”舒望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仅露出一双琉璃珠般透彻的眼眸,“我不动用灵力就没关系,在流川这么些年,早就锻炼的皮糙肉厚,抗打得很。”
红娘气得笑:“你这孩子,和我说的是一回事儿吗?”她从手腕间褪下一条手链戴在舒望手上,“过去你母亲曾在洞灵源山秘境出手救过我一次,我想偿还时她却不见了踪迹,不过好在是遇到了你。”
红娘点了点她的额头嘱咐:“这手链你且带着,若是在五域遇到了什么事儿直接去云霞宗。我宗门派最是护短,即便我不在宗门之中,她们也会帮忙护着你。”
舒望摸着手腕的链子,还带有红娘的余温。
前几年她和无名来到流川此地客栈,被红娘认出她身上的腰刀是母亲的武器,这么彼此相通便渐渐熟悉。虽说没从红娘那得到多少母亲的消息,但这么些年来红娘待她如亲闺女,她就算遇见再大的事,也不会主动去找云霞宗求助,和她一个魔扯上关系,太过险恶。
“知道了。”舒望按捺下心中想法,嘴上答应的好。
红娘拽着她好一顿操心,给她塞了不少糕点零嘴儿才放她上路。舒望走出好远,回头还能隐约看到红娘的身影,挥了挥手,径直往流川码头去。
五域和流川之间隔着望不见头的天海,修士御剑都支撑不住的宽广,加之流川灵气稀薄,许多前来历练的修士为了储存灵力,都不会额外耗费,渐渐地便盛些海上生意。
许多人瞧见商机,还会从五域和流川之间兜售当地货物,额外赚钱。
舒望行走在码头间,处处都挤满了铺地的货物,稀奇古怪的,奇形怪状的,甚至还有新鲜捕捞的鱼,在渔网里来回扑腾。
码头住着的多为流川当地普通人家,沿海捕鱼为生,没有城邦中心那么沉闷肃杀,反而处处透露着别样生机,即便是吵闹喊叫,落在舒望耳朵里,都成一份尘世独有的喧嚣。
舒望避开人群换了衣裳。
摘下遮面后,清风拂面,咸咸的海风腥气,嗅着心旷神怡。她四处溜达话本摊子,准备在上船前买些新的话本,好用来打发航海时日。
“大师,我真的和他有缘无分吗?”
“哎,你二人缘浅,相恋一场已是满足,你又何必强求?”
“我不管抢不强求,我就要和他在一起!大师帮帮我!”
“哎……这真是……”
舒望蹲在地上挑话本,隔壁算命摊对话令她抬头瞧了眼。不看不打紧,一瞧满眼花花绿绿。
坐在那的青年一袭绯红衣裳,上绣星月银河,以银丝锁边。肤白细嫩,眼睛圆又亮,三分狡黠七分笑,红唇微抿,露出一副无奈之色,撑起手中折扇。——扇面写着“问天买卦”四个大字,扇柄还坠着一块绿色玉雕。
这般艳丽的颜色,都抵不过他秀美姿容,容颜格外的出挑。
青年轻轻一摇折扇,劝慰道:“强扭的瓜不甜,姑娘何必呢?”
“我都强瓜了还管他甜不甜?”求算女子咬咬牙,厉声道,“我要解渴就好。”
“当真如此?”
“就如此!”
“那也——不是不行。”青年话头一转,“缘分深浅自由天定,姑娘若是不信要强求,那便要折长补短,好来填补你和喜欢人之间的空缺。”
女子点头:“好,什么我都不在乎,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哪怕是折了我的命也行。”
“哎,那就太过了,折命倒不至于。”绯衣青年上下打量面前女子道,“姑娘五官端正,肤肉细滑如苔,自是红光白凝富贵来,乃贵人之相,只需折了你的富贵运填上就好,先——”
“等等,你说什么?”女子急急忙忙打断他的话。
青年莫名,重复道:“只要折了姑娘的富贵运,就能填补你两人之间的缘浅。”
“我的富贵运?”女子忽地尖叫,死死抓着裙子,“你是说我有富贵运?我的财运?折了我后半辈子财运换一个男的?”
青年点头:“自然。”
“那不行,我不要了!”女子连连摆手。
青年合起折扇,“当真不要?姑娘可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