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死他！

石头奋地砸下。

大摆锤一般的手臂抡向眼前人的太阳穴……

顷刻，那人双手一松，向旁边倒了下去。

如果男人此时依旧在愤怒，身体或许还可以再支撑一分钟，而偏偏奇怪就奇怪在他突然冷静了下来。冷静，异常冷静，还是异常冷静，甚至感觉自己可以分析出由心脏蹦出的血液流向。他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幕，此刻躺在自己脚下的人明明刚才还是半黑半黄无法言状的样子，现在却是个活生生的人，一个脸被砸烂了的人。

无论怎么样都产生不了、害怕、惊讶、或是任何一种情绪都好。男人意识到他失去了情绪。

时间剩下的不多了……

男人看向自己的胸口，钢筋还在它身体里引着它的血。

时间剩下的不多了……

其实男人不知道在别人看来现在自己长什么样，男人以为自己身上应该沾染着血迹，但其实没有，现在除了身体还勉强看得出他是个人外，整幅样子已早已经不堪入目了，脸上半黑半黄的，还有头皮屑的，皮肤就像被蜈蚣的脚绑着银针扎来扎去，每个毛细孔都在流的脓遍布全身，覆盖即将爆裂的刚生的脓。

自己被‘污染’了，在第二次意识到自己没有情绪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有什么用呢？时间太晚了，从命运让怪物就在它身旁破土而出的一瞬间它就已经被命运抛弃了。现在唯一还可以称得上是个好事的事情是冷静使大脑支撑不了他作呕的身躯，现在早点死亡就是最好的事。

他想这是他第一次感受死亡，不过死亡好像也只能感受一次，想到这里男人不禁被这个小笑点逗地笑了出来，声音越来越大，大到将周围的声音都淹没，大到将他的思想也彻底淹没……

“什么玩笑！”他发出了足以令其他人耳膜爆裂的，却听不到的，人生的最后一句话。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躺下去了。

……

断裂的墙壁将原本支撑它的钢筋裸露在外，如今成了杀人的利器，散落地上的零件也是，完成这不属于它的使命。

谁在乎呢？所有回头的人已经迷失了，所有企图反抗的人已经消失了，他们根本没法在乎，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