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带着清新降临人间,草地上一颗颗晶莹透亮的露珠顺着嫩叶滑下,一个脚印出现在草地之上,伴随着的还有一声劫后长叹。
“啊~终于回来了啊~”
宁静淡雅的空气中,少年朝着一碧如洗的天空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这几天的经历如同梦幻一般,从绝望,到死亡,再到重生,最后再如愿见到自己唯一的至亲和自己体内返祖的“暗之血”,这一切的跌宕起伏对阿布幼小心灵的冲击力着实不小。
阳光依稀洒在拉德身上,相比昨天刚见到的病态,此时的气色显然好上许多,可能是见到阿布的欣喜,脸上依旧略微浮现出一抹健康的红色,虽说体内的伤势没有大减,但心理的创伤已经无影无踪。
爷孙两走进了木屋
拉德看着木屋内的一片狼藉,前段时间的绝望仿佛历历在目
“阿布,你已经恢复记忆了对吧?”拉德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阿布顿了一下,随即转头笑着对拉德说道:“对啊。”
“全都记起来了吧?”
“嗯,是的。”
“那...”拉德嘴唇微动,欲言又止
“在地狱的那段时间每天都可以很开心,真是怀念啊,父亲作为族长虽然很忙但还是会挤出时间来陪我,宫殿里的所有人都对我很好,那些战士们也是;骨灵族的哈迪会经常来找我玩,他总是会一点东西就跟我嘚瑟,真是不爽;地狱不像人界,可对我来说,那是最温暖的地方阿,爷爷,你还记得我最喜欢什么吗?”
拉德一愣,随即说道:“是彼岸花吧?”
“对,彼岸花。”阿布低头看起来有些落寞,“彼岸花是血族之花,据说,只有一名血族族人在生命凋零之时才会凝结出来一朵彼岸花,血萦丝冠,鲜红欲滴。不像人界的繁花锦簇,彼岸花的美丽更象征着一种孤独和...死亡。”
“死亡意味着新生。”拉德看着低着头的阿布,想像往常一样用手去摸摸阿布的头,但是拿出的手在半空中,却停住了。
阿布没有接拉德的话,继续说道:“彼岸花独自绽放,孤傲孑立,它不会凋零,直到于世无恋。每一朵彼岸花都是独一无二的,如果它消散了,那便是永别。”
拉德静静地看着阿布,他感受到,阿布在经历了这一切后,似乎长大了很多。
“小时候,我看到过彼岸花消散的过程,从上到下,一点点,一点点的破碎、消失,那种感觉...令人心痛,仿佛这个世界上某样美好的东西再也见不到了。”
一滴泪水从阿布脸上滑落
“如果说,一位血族族人死亡后,就可以化为一朵彼岸花,那么...现在的地狱,已经是花开遍地了吧...”
“阿布...”拉德于心不忍
“所以,”阿布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后抬头,“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失去了,我现在只有爷爷你了,答应我,爷爷,要一直陪在阿布身边好吗?”
阿布恢复记忆后已经知道了拉德的身份,但内心早已把拉德视为了至亲之人,如今地狱沦陷族人战死,拉德是他最后的依靠,也是阿布,唯一的亲人。
拉德看着阿布,转身上前,轻轻地将阿布的身体拥入怀中
闭上了眼睛,一幅幅画面在拉德脑海中迅速闪过却又刻骨铭心,从阿布咿呀学语到如今涅槃重生,最后,画面定格在初来人界,阿布失忆后笑着对拉德说的第一声...“爷爷”。
拉德睁开了眼睛,眼神矢志不渝
“一直陪着你。”
……
正午,群峰披上了金甲,阳光在水面上跳跃,骀荡微风轻抚大地,拨弄着草木枝条,肆无忌惮地一路西行,却留恋在了木屋外的阵阵飘香。
木屋已经被拉德修整过了,新的木屋一尘不染,这烤肉的香味,倒也保留了原本的温馨。
拉德站在木桌前,看着眼前的四样物品,眼神中饶有兴致却又充满疑惑,随后拿起一个戒指左看右看。
经过与阿布的重逢后,拉德也终于打起了精神,除了脸上还是存在着一抹病态,整洁的衣装与一丝不苟的白发倒是跟之前毫无差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