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恩插了个空，和伊西丝对视时眼里还带着笑。

“伊西丝公主殿下。”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伊西丝便像是受到了莫大侮辱，捏着果盘盘子的手都因用力而发白了。

而塞恩却笑了，那笑容，明媚又惊艳。

她伸长手，在伊西丝怒瞪的视线下插走了果盘里的一颗葡萄。

这葡萄个大味甜，她一口塞进口中，好吃到微微眯起了眼。

这是塞恩的挑衅，看似不痛不痒，实际对伊西丝精神上的伤害极大，小孩子呼吸都不畅了。

塞恩正在享受伊西丝的愤怒呢，本德却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他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一切，冷不丁的开口，塞恩和伊西丝却谁都没表现出意外。

“塞恩，你果然是卑劣的坏种。”

塞恩愉快的吃着葡萄，淡定的吐掉已经被榨干的葡萄皮，满意这颗味道甜美的葡萄没有恼人的种子。

“那么我们血脉尊贵的本德殿下，您想好要如何驱赶走我这个卑劣的人了吗？”

塞恩抬眼去看他，她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好看又乖巧，这是她曾经练过千百次的模样，她知道自己什么模样什么角度最好看，在孤立无援的前半生，美丽是她求生的唯一手段。

然而本德却长了一双能透视人心的眼睛，他透过这幅美人皮看见了她污遭的内里，他并不受这份美丽蛊惑。

“只有拥有纯净心灵与身体的人才能侍奉神明，塞恩，你早已不洁。”

这话对一个立志要侍奉神明的女祭司来说是最大的质控，然而塞恩却不疾不徐不慌不忙，好似被指控不洁的并不是她一般。

她只是看着本德，从下往上仰视着他，如最卑微的信徒，又像是引颈就戮的白鸽。

但本德却皱起眉头，这显然不是他想看到的。

“塞恩，你可还有羞耻心？你现在理应羞愧！”

塞恩又伸手扎了一颗葡萄，美美的送入口中，本德说的那些她一句都不打算回。

说什么呢？

说神殿并不是安乐窝，底层的女祭司和女祭司后备役只是一块拳头大的面包就能被拉走的快活一晚的娼妓？

说她曾经的那些小伙伴最后不着寸缕丢去喂了野兽的下场？

还是说她为了往上爬，一点点小心翼翼的出卖自己，说她最终坚守住了底线，说她的贞洁还在？

这些都没必要，她塞恩也是个体面人，没有把自己的不堪和伤口撕扯开，坦露在两个仇人面前的爱好。

是的，就是仇人。

伊西丝毁了她进宫的可能，那是她距离脱离苦难最近的一次。

而本德则是要把她再次推入深渊的手。

她很清楚若自己按照本德的意思嫁人后的下场，就像本德说的，她的血脉在贵族中不被认可，是低贱的存在，所以她不会拥有子嗣，不会被尊重，稍有行差踏错便是病逝的结局。

她身边这样的例子从来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