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头指的方向是正东,两人这往东跑下十余里去,路可就分了叉了。在叉路口上带住了马,萧宁两边看看,又是把眉头皱起来了。从两条路上根本就看不出什么痕迹来,这会儿太阳已然偏西了,要是再找不到人天一黑可就更难找了。盯着两条路细思了一阵,他这才侧头对楚月道:“月妹妹,你左我右,天黑前不管找到与否还来此处汇合。”
“好。”楚月点头应下,眼见萧宁拨转马头要走,却又让姑娘一声叫住,伸手从百宝囊里摸出一支旗花来递了过去,“宁哥哥,这是咱们门中的旗花,我下山前问爹爹要了几支,要是有事用这个联系。”
“嗯。”萧宁伸手接过,打马向右边去了。楚月等他跑的没影了,这才骑着马从左边叉道跑了下去。
不说萧宁这边,单说楚月姑娘,这一程是又下去了一二十里,眼见着日已近山了,前面的路却是还没有尽头,可就在这会儿,却是让她在道旁却是瞥见一物。打马走近看时,原来是一口短剑被扔在了道边草地之上。姑娘捡起来仔细打量,越看越像萧宁那晚送予薛善之物,等到两边再仔细观瞧,终于让其在草地上寻到了一行行人踏过的痕迹。这下她是揣起短剑重新上马,离开大道直往山峦起伏处行去。
如此再下去数里,脚下已是没了道路,只在山丘起伏间蜿蜒前进。山里黑的格外快些,眼看天色渐渐暗下来了,视线愈见模糊,王姑娘骑在马却再无所见。这更让她心中暗自着急,手更是几次探到囊中捏着旗花信号,却又几次放下。
再行了数十步,姑娘在马上眼光忽然一凝,就见不远处一棵树上,正有一柄短剑插在那儿。行到近前细看,与自己怀中的正是一对,剑刃上竟还有一丝血迹。楚月是暗器行家,只看看剑刃插进去的方位就明白,这是让人当暗器甩出去的,可惜这人手法差点,没伤着敌人反而深深的钉入树干之中。
起出宝剑,这会儿凝神细听,已是隐隐能听到前方有喝叱之声了。楚月姑娘收了短剑,就着这树拴了马匹,蹑足潜踪的摸了过去。
绕过几棵大树,前边地界稍显开阔,这会儿就见场中三条人影上下翻飞斗在一起,细看时,却正是那薛大公子。此时的薛善正被两人联手夹攻,明显落了下风,显得狼狈异常。这两人一个是手持阎王鞭的司庆,另一个却是使着银龙双戟的费剑清。小王庄丐帮分舵一战费剑清为了逃命已是丢了一戟,这本是又寻高手匠人照原样重新打造的,本就不如以前那支,加上这两戟一新一旧,舞起来总有那么一丝说不出的别扭。在这三人后边还立有两人挡住了薛善的去路,正是那耶律雄和尚中原。可如今这两人立在那,竟然是尚中原扶着耶律雄,二人都面色发白,时而一个抚胸,一人按肋咳嗽连连,看样都是带了伤。
等到王姑娘看时,司庆和费剑清已将薛善逼到了绝路。丢了双剑,薛善的武艺本就打了折扣,所长者轻功身法也是不如司庆,再加上对方二人同门习艺,配合起来自是得心应手。到了这会儿,他为躲那司庆一鞭稍露破绽,却让那费剑清觑得空隙,双戟一个“枯树盘根”直削他下盘,等他再想变招已是稍晚,直让这戟上小枝刮在小腿之上,当时是鲜血崩流,这下痛呼一声,身法是愈加不济,只得踉跄往后退去。司庆这下看得便宜,猛然间抢上一步,对着他天灵盖抡鞭就打。
眼看薛善躲不过去了,楚月此时也管不了其他,娇叱一声跃了出来,只把左手一抖三颗铁菩提一前两后对着司庆打去,这边是手按剑柄,“呛啷啷”断离剑出鞘斜刺费剑清。听得背后风声,司庆也顾不上再动手了,只得回首舞鞭挡下三枚暗器,费剑清更是连忙双戟一架往旁边就闪。这下楚月姑娘抢到近前,一手搀住薛善,说了一声“走”!两人刚要起步,那边耶律雄已是深吸了一口气站直了身子,一抖手抽出尚中原扶着的臂膀,说了声:“还哪里走!”已是一跃而上一掌拍出。
虎死尚有不倒之威,何况这“遮天手”威名更盛猛虎,别看他此时有伤在身,楚月姑娘也是不敢轻缨其锋,只是扶着薛善把身一转,让开正面,手中宝剑一式“黄河九曲”,剑光闪烁间虚虚实实,刺咽喉,挂双肩,带两肋攻了过去,这下逼得耶律雄也是退下一步。这边刚退,那厢费剑清又是舞双戟抢了上来。王姑娘又怎会将他放在眼里,起手一剑“狂澜倒卷”,只是一道剑光斜削就逼得他连连闪避。
逼退了费剑清,楚月姑娘扶着薛善又要起步,尚中原也忍着伤痛迎了上来,斜刺里司庆更是挥鞭而来,如此一来四下里将两人围在中间,就似走马灯一般连连出手。这一下可是不好,就算是耶律雄、尚中原带伤,薛善也接过了双剑和她背靠背勉强照应着,可这两人怎么也不是人家四人的对手啊。也只是个十多招,薛善让耶律雄掌风一逼,加之身法不便,踉跄间竟然两人分了开来。楚月见了一惊,眼看着尚中原的折扇又向他点去,只得回剑相护。不想这时自己背后却露了破绽,正被那司庆觑得,抢上去就是一鞭,姑娘此时已是来不急回身自保,只听“啪”的一声,正正的让这一鞭拍在后背上,当时是抢出十余步去,“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就喷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