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商长老这下迟疑道,“应该没有吧……不过怎么总有些眼熟……”当下也是凝神苦思,许久也没理出个头绪来,再抬眼望时,两人也是到了客栈墙外了。此时二人也不想再惊动他人,双双跃墙而入各回房中。
这一夜倒也再无他事,直到天亮再登程时,薛善才瞥了一眼一侧的萧宁,满不在乎的问道:“怎么,萧大侠,半天功夫都悟出些什么啊?”
“也没什么,”萧宁在马上苦笑声,“总是在下阅历浅了,一时间还是难有大的收获。”
“我看不是阅历浅吧,”薛善忽然间嗤了一声,“是沉在温柔乡里没拔出来吧。”
萧宁闻言不禁眉头一皱,那边楚月更是柳眉倒竖,口中刚喊了声“你……”,旁边商长老忽然重重的咳了一声,“薛小子,你这是什么话!一时灵光乍现,又有谁次次都能抓住,况且老夫几句话本是老生长谈,若是人人都可借此顿悟,江湖中早已是高人辈出了。”
“哼。”薛善不服气的哼了一声,扭过了头去,萧宁也是赧然一笑,“其实也不是一无所得,正如长老说的,功在悟。今日我们所学功法,大都是前人所创,所传。前辈创此功法时,心境,时运,处境,功力,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此本非我们今日可复得。功法既成,又得历代有识之人参研修篡,往往所加的总是个人心得,久之亦失其原味,如此习之即便大成,与前人总有偏差,是强是弱亦是难说。我因得传的多是军中技艺,本是战阵上的功夫,粗犷了一些,况且这刀法,”说着伸手拍了拍判官头上的龙雀刀,“与拳法授我之人也只知其意境,连他自己都没创出固定的招式来。昨日得闻长老之言,才觉得这非我之弊,而是我之利,只要意境不悖,我正可借此得出最适合我的招式来。”
一席话说的薛善在旁边看似不屑一顾,暗地里却是目瞪口呆,一侧袁家二人也是直挑大指,商长老更是捋髯轻笑,“年轻人有此悟性,不坏不坏,假以时日,武学大成不在话下。”
梁长老也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创这醉仙步本是借酒起兴,无意中的事,这多年来却也再无这顿悟之时。而少侠今日只闻商长老只言片语,就能有此所获,江湖中恐怕难有其对了。”
萧宁让他一席话夸的不禁双颊发赤,连忙摇手道:“长老别再捧我了,小子也只不过因有前人铺好的路基,得了一套非凡的意境,有基可堪,有因可循,又有空余供我发挥。怎比得长老拿的是一套完善的功法,完全是旱地里拔葱,平地上行船,比之小子实是更难上数番啊。”
“行了,知道你们都悟性高,就不用在这里互相吹捧了。”别人没说什么,反而是旁边的薛善一时听不下去了,甩了两人一人一个白眼,哼了一声打马超了过去。
这下梁荣摇着头哈哈一笑,萧宁更是苦笑一声,再言道:“若说悟性,长老也太高看小可了,我就知一人,小子若和她比,却是差的不可以里计之了。”
“噢?竟有此等人物,不知又是哪家高人啊?”这下梁长老也来兴趣了,放下酒葫芦问道。
“是‘纯阳六子’之一的玉映子南彩蝶南姑娘。”
“嗯?”梁荣刚刚皱起眉头,那边商长老却已是哈哈大笑,“你又怎么识得这小妮子的?”
萧宁也是微微一笑,看了楚月一眼,将当日之事说了一遍,又详述了南彩蝶奇思妙想破“云龙大八式”之事,话语中更是咋咋赞叹。
这下前边带路的薛善却又坐不住了,回过头来暗带讥讽的说道:“没想到萧少侠没出江湖几个月,身边的桃花运还不少啊。”
旁人还没说什么,楚月却又是恼了,刚要开口喝叱,却被萧宁一把攥住了手,对她摇了摇头,一侧商长老更是狠狠的瞪了薛善一眼,这才让他缩了缩脖子把头扭了回去。
此时就听商天行笑道:“这个丫头我也见过,以前老是缠着我给她讲江湖典故,又爱听我们这些人对各家武学的探讨,倒是思绪敏捷。那时还总听她师父怨她旁骛太多,不想今日竟能到如此之境啊。”
说着,回头看了脸上略显不自然的王姑娘一眼,又笑着道:“小丫头,你也别丧气,这‘云龙大八式’既是昆仑派的成名剑法,自有它的独到之处,岂是这么容易就破的了的。我不知你是从何处学得,可总是没有明白人指点过,招式能发不能收,身上未有余力,只想着借力,这又如何能行。我虽不知这剑招法门,可年轻时也和一二个昆仑高人交过手,当时他们施得这路剑法时,不管借的到借不到力,总能在空中蜿转盘旋数周不落,那可真是龙游云海之势啊。”
楚月也是脸上一红,赶紧在马上谢了商长老的指点之恩,才在一旁思考去了。就在这时,道旁忽然有人喊了一声:“老乞丐好不知羞,想是传功传上瘾了,不管谁家的儿郎都想训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