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睁开眼睛,被手机铃声惊醒。
是妈妈打开的电话,告诉她三天后他们要为怀亚特举办葬礼,到时候所有邻居都会过来,人们要为这可怜的孩子进行祈祷。
虽然尸体早就被警察领走了,那帮人认为这是起非常恶劣的凶杀案,调查还需要一系列复杂的取证,但大家还是要走一下形式,谁让死的是他们的家人呢。
“所以别他妈再联系你那些床伴了,我早知道你在那些鬼地方做了什么,只是你弟弟一直替你藏着掖着而已。”挂断电话前,妈妈这样说道。
什琳娜倒是不在意自己维持许久的淑女形象早已破灭,她心想,我会重新开始一段不同的人生,等去了纽约,你们就会知道这点儿罪都是值得的。
她一边做着成为名媛的美梦,一边感叹着以后一定要把怀亚特的故事说给自己的孩子听,在以后的某天,它会成为悬在每个人头顶上的项圈,她会告诉自己的儿子——算了,还是女儿吧——她要告诉她,那个软蛋鬼从此再也没能实现自己的愿望。
而她此时也不能理解,一场梦,一个愿望,一次提醒,一个死而复生的人,一个拥有无限生命的怪物,它们就能代替一颗星球最后的挣扎。
什琳娜所担心的事只有她差点就被困在那个末日般的噩梦里,那是一个如寒冬般荒芜,冰冷且黑暗的世界。
她一如既往地起了床,钻进浴室,花两个小时给自己整了个妓女般的浓妆。接着又来到衣柜前,对着仅有的几件赝品大衣苦思冥想。
但驾驶座上的尸体仍留在她现实生活里的一部分地方。
他没做什么事,或许本质也就是个幻象,但一直在什琳娜耳边喊着“它要来了,它要来了,它要来了。”有时候又会变成“你错过了许愿的机会,我尽力了,有谁比我更希望你能从灾难里活下来呢?什琳娜。”
她没一点儿的勇气还嘴,只是安慰着和自己说,它们都是幻觉而已,你一定是精神出问题了,多吃点安定药或者嚼些叶子就能撑过去了。
什琳娜在恐惧中度过了一天,她向公司请了长假,连对某个曾被她称为“上帝在凡间落下的生殖器”的床伴都闭门不见。
她当然没把这事告诉其他人,妈妈肯定不会信,老爸更是无神论者,况且能出现在白天的“亡灵”——暂且就这么称呼吧,怀亚特的确是死了——它们都非常机灵,偶尔冒出头来吓你一跳,当你尖叫着冲其他人说出自己看到什么的时候,这些鬼东西就又消失了。
你的爱人,你的家人,你的朋友惊慌失措地赶来,结果只看到你对着空荡荡的墙角大喊大叫,但他们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
他们所能感受到的,只是你和个疯子似的在跟空气玩角色扮演游戏。
久而久之,你得到的不会是帮助,而是被抓去医院接受精神治疗,或者关一辈子的禁闭。
所以什琳娜坚信这些都是幻觉。
直到有一次,她发现怀亚特可以碰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