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不光叶庭说不出话来，就连周器也沉默了。

甚至楚炎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巨猿的诚意已经是极致了。

立誓之术乃是信道，两者定下契约，用信道手段为约束，一旦违反，就会带来相应的伤害。

当然，誓言并非不可违反，无法绕过。

诸如玩文字游戏，或者设法使残酷的惩罚变得如毛毛雨一般，种种违约手段在人族历史上层出不穷，也进一步推动誓言之术的演进。

对于此道的研究，人族可谓远胜妖兽。

而这巨猿竟然说誓言可由他们来定，显然这笔交易是真心实意的。

巨猿盯着周器，语气逐渐森然：“我只给你们一分钟时间思考。”

“要是不愿意，那本尊便亲自来取！”

此话一出，空气陡然紧张起来。

不知不觉，楚炎后背已满是冷汗。

一路走来，他已经充分了解花泉山对宗门的意义。

不夸张的讲，这座山可成宗门未来五十年的基业！

那些灵土可种植灵种，保底便有一万枚灵石的收益。

而且还有灵髓泉，乃是能改善修士资质的稀世珍物，无论哪个势力都不可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有了此泉，宗门可以稳步提升，一代代改善修士天资，可保整个宗门五十年内的高速发展。

但......另一面，石老一直悉心教导自己，自己也不能忘恩负义......

站在宗门的角度，在如此大的利益面前，只需要做一点小小的牺牲就可以获得一座宝山......

宗主该会如何抉择？

楚炎心乱如麻，越想便越是惊惧，甚至不敢抬头看其他人的目光！

要知道，石老并非是汉周之人，只是附在自己身上的魂灵，跟宗门毫无关系。

宗主甚至都不知道石老的存在，牺牲起来更没有心理负担......

楚炎扪心自问，若他是宗主，恐怕根本无法抵御这样的诱惑！

因为根本没有损失，却能白白得到如此巨大的财富。

这笔买卖，无论从哪方面看，似乎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看楚炎满头大汗的模样，周器却忽然拍了拍他的肩头：“小楚，这个戒指是你的，你是怎么想的？”

“想必，这戒指中另有高人吧。”

周器的目光一如往常淡然温和，但却无法看出内心真正的想法。

迎着周器，楚炎沉默了一会，方才开口：“宗主大人，事到如今我也不再隐瞒。”

“这戒指之中，确实寄存着一位前辈的魂灵，名为石老。”

“这些年来，石老一直悉心教导我。”

“我有今天的修为，除了宗门外，很大程度要感谢石老。”

“若非有石老，我不过只是宗门一个普通修士，求道路上挣扎，绝不可能如今日这般顺畅。”

“我一介孤儿，石老于我，既是老师，也是父亲。”

楚炎抬起头，和周器对视：“我知晓花泉山对宗门的意义，若宗主想要以石老换山，我别无他法，只能誓死相抗！”

“望宗主大人谅解！”

最后一段，楚炎一字一句，显然是下了必死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