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耀不瘟不火的道,“娘娘,正因陕州乃战略要地,儿才托付给了薛顗。薛顗的母亲,乃是朕的姑母薛顗的弟弟乃是朕的妹夫,娘娘的贤婿。薛顗对大唐的忠心,乃是毋庸置疑。”
武则天冷冷的道,“显儿,先皇遗诏,军政大事须由哀家决断。显儿焉能私自答应册封薛顗,陕州刺史一事?”
杨耀沉吟道,“娘娘,儿绝非私下答应,儿在驸马府,碰巧遇上了前来朝贺皇妹的裴中书,已与裴中书商议过。裴中书并无异议,所以儿才册封的。今次,儿正是前来向娘娘汇报。”
他直接当起了甩锅侠,将锅扔到了裴炎的头上。他与裴炎在驸马府密会过,驸马府上上下下知道的人不少,想必也瞒不过虎妈,不如先爽爽快快的认了,以免引起虎妈的疑心。
而且杨耀当场将皮球踢回给了虎妈,若虎妈下令撤回对薛顗、薛绍的任命,那是虎妈得罪了河东薛氏,和杨耀没半毛钱关系。薛顗、薛绍兄弟会对虎妈更加的不满,仇恨的种子就这么埋下了,总有生根开花结果的一日。
武则天的虎目掠过了一抹精光,对任命薛顗当陕州刺史一事不置可否,沉声道,“原来显儿还与裴中书见过面,显儿与裴中书除了商议过任命薛顗当陕州刺史,还商议过什么呢?”
虎妈显然早已得到了李敬业要调任扬州刺史的风声,而且敏锐的察觉到关于李敬业调任扬州刺史,与薛顗调任陕州刺史间,有着不同寻常的关联。
但虎妈是否已知晓杨耀想在关中搞事,杨耀是无从判断。
这些众目睽睽下的事实,瞒是瞒不过的,杨耀只能七分真三分假的应付着虎妈的一再追问。原则只有一个,只要是发生过的事实,他一概爽快的承认无法查证的动机,则一概装傻充愣。
杨耀如实的道,“裴中书还向儿提过,想调任英国公李敬业当扬州刺史。之前儿本想调任国戚韦玄贞任扬州大都督府司马,但裴中书却说有了更合适的人选,朕便撤回了对国戚韦玄贞的任命。”
武则天冷冷的道,“圣上之前与英国公李敬业有过交情么?了解此人多少?焉知此人乃是更适合的人选?”
虎妈的这话就是个坑。
杨耀岂能承认和李敬业有过交情?更不会搭上自个儿去给李敬业作保。一旦李敬业去扬州搞出点什么叛乱来,虎妈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杨耀啊!
杨耀再次戴上了昏君的面具,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望着虎妈,开始编起了故事,“儿与英国公之前从未谋面,甚至都未听过此人的名号。儿是想着裴中书乃先皇钦定的辅政大臣,儿见识浅薄,当然不及裴中书站得高,看得远。裴中书看中的人选,想必有可取之处。”
杨耀将这次带着政治交易的人事任命全推给了裴炎,反正他只是个浑浑噩噩的昏君,虎妈、裴炎在朝堂上怎么斗的,裴炎调任李敬业当扬州刺史想做什么,他一个昏君看得懂个毛啊!
唉!老爸李治和长孙皇后之间是母子情深,而杨耀和虎妈之间,却是一个强横霸道,一个装傻充愣,真是莫大的讽刺啊!
杨耀是暗叹不已,果然是一入皇家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