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学员愿意告诉我，‘直为什么是直’，这个问题，你是怎么看的呢？”

丘市市中心兵营外的某座山中间，山上山下坐着学员。三个班级的学员围在一起静静聆听着老教员的教诲，而在众人中间的老教员满脸慈祥望着学员们，淡淡问出这句话。

即便是从整个丘市挑选，综合班这种符合的班级也只发展到三个，这也证明了某些程度上，丘城内的资源之集中程度远不是外部城池所能比拟的，似乎也证明了一些不太公平的现象。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因为无论怎么发展，有富裕的地方就代表一定有地方不富裕，有过得好的地方就代表有一些地方过得好，只能说未来可期。

还有一点，其实并不是不能扩大范围，只需要将数据稍稍向下调整一番，就至少会有十个班符合标准，再降，那就是几十个班。最后，就是整个丘市的近两千个班级了。

“俺不知道，俺只知道俺撒尿都是弯的。”

“哈哈哈哈……”一片轰鸣声在三个班同时响起。

“哈哈，可以，这个解释不错啊！”老教员点点头，而后望着众人，问道：“有谁知道，我们周围，有什么是直的？”

“尺子！”

“线！”

“枪杆……”

众多学员纷纷举起一个个例子，他们举的例子纷纷被教员记录在投影球上，所有学员都能清晰看到上面列举的一个个实例。

“各位还是对身边的事物是有敏锐的洞察力的啊，这点很好。”老学员摸摸胡子，而后道：“那有谁能够告诉我，你们判断你们列举的例子，它为什么是直的？”

“因为是直的，所以它就是直的咯……”

“……”

教员看着孩子们打成一片，脸上很欣慰，夸赞道：“没错，你们说的，都没错！看来大家都很聪明啊……”

见到教员又是一大堆夸赞之词，众学员纷纷脸红，没想到自己乱说一气的言语居然能够被认同，令许多学员没想到，但这份认同对他们真的很重要。

但紧随着，老教员又说出了一句话，将所有人如同打落崖底，令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但如果从逻辑上来说，你们说的，都是错的。可是，你们认为，‘成就’、‘做事情’这些概念，该用逻辑判断，还是该用潜意识判断呢？”

这次，出乎意料地，没有人抢着回答，包括那位总是捣乱的孩子都在思考。

“那位女同学，对，就是你，头发枯黄的那位女同学，就是你了，不用看别人。你来给我回答，该用逻辑判断，还是该用潜意识判断？给我你的理由。”

陈雪站起身来，似乎是害羞在这么多人面前起身。但她还是对教员拱手，回答道：“我不知道。但可能应该是用逻辑判断吧，从小我们就被教导一些事情能做，一些事情不能做，最后这些就变成我们现在的样子。所以我认为应该用逻辑判断……”

教员点点头，摸胡子道：“不错！你左边的那位同学，你也来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吧……”

陈雪旁边，吴明堂起身，对老教员拱手回答道：“学生以为，潜意识判断就行。人生在世，自当遵从一些规则，在熟悉这些规则之后，我们做什么都不超过规则限制，至此便会产生规则内认同的成就！”

“哦？”老教员眼前一亮，然后道：“你再说说，怎么判断直怎么就是直？”

“我们所认为的直，只有当直与不直成为一个选择的时候，直才会有意义；其他情况，直不直无所谓。至于以什么标准判断，或许要从实际出发吧，而这，又需要潜意识来判断自己所处的情况符合哪一种。”

啪啪啪——

老教员鼓了三下掌，而后道：“不错！”

“各位，看向我！”

老教员手指捏印，然后手指指端出现一个个奇特的黄色波纹，波纹逐渐缩小，直到众人看不见。随即，他另一只手捏印，手指上又闪现出一道长长的光线，光线直射大地，在接触到大地后消失不见。他点起一名学员问道：“这位学员，你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学员起身道：“先是黄色的波纹起起伏伏，后来是一道笔直的光直射大地。”学员也依照老教员的说法两句话就表述出来。

教员和蔼笑道道：“很好，学员请坐！”他转过身，看向另外一边的学员，然后又道：“学员们，红光与黄光，两种形式存在，为什么大家关注到的是，黄光是一个起伏一个起伏，红光则是一条直线呢？”

众人不明所以，但老教员紧接着说：“其实，这其中有一个很玄乎的解释：当你看到波纹的瞬间，你关注的就是波纹，即便它是直线也是波纹；当你关注到直线后，你所认知的这束光就是直线，它是不是包含波纹对你已经不重要了。”

“这里面，既有逻辑，又有潜意识。大家的潜意识里一旦认知了什么，那就是什么了；其它的认知在这个认知之后，除非认知因为某些特殊的。但当潜意识被激发后，我们判断是什么，就必须依靠逻辑辩证和共同认知，来得出结论。当然，这一点，大家听听就行了，以后大家有什么想法，尽可说出来，我们一同探讨。”

三个班一百多人坐在一起，有人抓着脑袋一直抠，有人对着老教员、看着他直发呆，有人则是玩起来泥巴，从枯草下抓起一把一把的泥巴，地上都出现一个大坑……

“大家知道，我们身体的秘力是怎么一回事吗？”老教员望着众人，又问道。

“秘力？不就是经过家学训练，然后自己就会激发出来的那种东西嘛，这有什么神秘的？”一人说道。

“哈哈，没错！因为大家都是综合班，所以都有一定的基础；但是大家知道吗，其实，每个人身体里的秘力，都是不一样的——这世上，并没有两种完全一样的秘力！”

老教员一说出，众人就又开始懵了，但老教员还是道：“我们丘市的研究人员发现，波动在没被观察之前，它就是身体内自然而然发生的一场反应，做什么完全取决于你自身的行为趋势；但是当被观察到后，每个人身体内的波动就有了许多可能性，也就会产生无数种波动存在。”

“最终，前辈们得知其结论的方法，我猜大家一定想不到——他居然和就是我们所熟知的‘爆体’而亡有关！”说到这里，老教员停了下，问道：“各位学员，大家家族中都对各位劝导：不要同时运转两种秘力，否则自身便会爆体而亡。这个忌讳，不知各位学员有多少记得的？”

台下人有些点头，有些则一脸尴尬坐在原地，望着身旁议论纷纷的人。

“不过，大家也别太过在意，这事情，你在意之后，反而不美；你不在意它，你反而能练好秘力、练出实力、修得造化。最终，你理解与否压根就不重要，最后取得的成绩才是你真实能够触摸到的现实，明白吗？”

“不——明——白……”

老教员闻声差点倒地不起。

“小陈雪，还是你，你上来吧！”

五分钟后。

“现在，明白了吗？”老教员望着坐着的众人，问道。

“明白！”所有人异口同声大声回答道。

废话，这还不明白？十几人都打不过一个姑娘家家，被打得鼻青脸肿……这不就是最直接的答案吗？

“明白了，教员你说的，都是废话！拳头才是答案，是这个道理吗？”

“就是，害我们被打一顿，还以为多高深呢，没想到就这么简单啊！”

“教员爷爷，您直接把结果告诉我们不就得了嘛，至于说这么复杂吗？”

“……”

教员闻言，也是哈哈大笑，而后道：“孩子们，你们还小。当你们面对一些玄而又玄的东西，甚至是超出自己认知以外的东西时，如果不用自己身边的例子去解读，你只会让自己陷入恐慌；当你知道这个未知东西后，你反而不太怕，因为至少，他在认知之内，即便它未知。”

“万一有一天，你遇到什么让你绝望的事情，绝望‘一下下’就得了，别故作多情啊，剩下的就是取舍问题。不要因为贪图所有而不加思考，盲目选择‘都得’这个选项。记住，你只能得到你该得的，这也是一个必然问题！”

说罢，他望着所有学员，娓娓道：“我希望以后你们遇到莫名的事情，包括现在外面流传的‘四相’，都要用自己能理解的去理解；理解不了的，就问身边的老人；老人也不理解的，自己去寻找答案，不要放弃自己，可以吗？”

所有学员沉默。

并不是所有学员都能理解这番话，但至少大多数学员能些许明白。其中能明白的，当属从西门家、公孙家领地内出来的那群孩子，包括西门骁、公孙环之子西门祎。

“好了，都收起心！”老教员伸手示意众人安静，对众人道：“大家都来这里一个月了，我们综合班相对其他班级，基础要好上许多，我们先来开始一些心法上的解读与训练吧。”

他望向辰班，而后道：“辰班同学先行离去找吴教员，其余所有人，看向我……”

……

————————————

“小晟儿，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