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门口,时泰一行十几人正集合,眼看就要出发了,而陈蓉提着一个东西在旁边等待着。
陈蓉在家时,早已将必要物品制成一个包裹,方便时泰外出备用;出发后,包裹就在时泰身上挂着。
众人都是挂着一个机械零件,而时泰除了包裹,还提了一个箱子,看起来有些许与众不同。
与时泰一行的,很少有包裹,大多是依靠后勤给予补给;但时泰深知,一旦上了战场,所有的因素都是不可控的。过去他就没少忍饥挨饿,想来这群年轻人,应该都没怎么上过战场。
因为场中,除了老兵,便只有少数几个年轻人带包裹。
“出发!”
众人将机械马召唤出来,便朝着城外奔去,此去,便是生死难料。
时泰一众士兵的任务不是打仗,主要是为了疏通战区通道,疏散接应战区群众,接引群众及路上学员。
而时泰一行人,已经是第三批出城的兵将,故此人数只有依稀的十几人。
……
月明星稀,一片朗朗晴空的南城城门口,会议厅前。
陈某人一行人正开会,此地一共五个连长,包括新上任的如方,正在接受来自如家小镇驻防区营长的训示。
此次训示的目的,则是为了派遣部分队伍驰援西城门,因为西城面临人去楼空的遭到境地,西城一带的兵将皆一批又一批驰援战场。
“好了,各位,以上便是如东海族长的指示,在座各位,除却陈某人,我们要抽两队去西城门处!”营长道。
陈某人闻言,当即提出疑问:“报告!”
“说!”营长道。
“为何我不参与抽调,请营长训示!”
营长娓娓道来:“第一个原因,你初次担任连长,对连长岗位不熟悉,很难如同其他连长一般如指臂使。”
陈某人闻言默然,却是现实。
营长继续道:“第二个原因,你与部下尚处于磨合期,麾下人员诸多习性你不熟悉,不适合参与此次征调!”
“第三个原因,你是如家女婿,当然这是私下大家共同认可的,你新婚在即,年底就要结婚,更应该把命留下来。何况你还是独子!”
陈某人听到第二个理由时,微微皱眉,但还是点头表示赞同,毕竟他还没这方面经验;当听到第三个理由时,拍桌而起,当即道:
“保卫丘市,便是小儿也当有此责,何况我一大男子!”
营长大怒,拍桌而起,喝道:“我如何不知你之心?第三点,乃是军长点名指示!除了这一点,其余两点也说服不了你吗?”
陈某人也怒视营长,但随即坐下,把头扭到一边,嘴里说道:“那我不当这个连长了,换其他人来当,我个人支援回去支援西城门去……”
陈某人声音虽小,却被众人听清,营长当即道:“莫非军令乃是儿戏,容你想当便当,不想当便不当?”
如方不作声。
营长见状,随即安慰道:“阿福,我比你大些许,当得你一声哥哥,也唤你一声阿福吧。”
营长声音已不再如同下令时的雷霆之音,轻言道:
“我知你担忧族内安危,但行军一事,非靠一人之力可力挽狂澜。你既然担任连长,便在此职位上尽心尽职,勿要逞一时之英雄!”
“你担不担任连长事小,但违抗军纪事大,便是镇长他们,军长他们怎么能够不听军令而行事呢?岂不大乱!”
陈某人思索一番,又看向营长,起身拱手道歉道:“抱歉,营长,兄弟我任性了。我接受处罚,听候差遣!”
“哎,处罚什么处罚,都是自家兄弟,聊两句嘴怎么了。”营长满不在乎说道,对陈某人道:
“话说,据某些人推测,如果当天是你当值,说不得那帮人会经过你们陈家村,找你寻钥匙!你怕是在无意间救了你们陈家村了,哈哈!”
众人也是笑笑。陈某人先是愣住,随即也跟着众人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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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三清晨,黑侠祠前,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
一人头束发髻,身着青衫;面如冠玉,儒雅随和;发间沾有丝丝水珠,上身略微湿润。
他腰间系一佩剑,双手背在身后,安静地站在黑侠祠门户的屋檐下避雨。
而黑侠祠黑侠雕像下,躺着几个人,安静地睡着。
雨水渐渐多了起来,顺着屋檐流淌到地上,溅起一滴滴水珠,跳到他身上;他向后退了两步,退到台阶上,而后蹲下去,拧一拧青衫上的雨水。
未几时,雨势又大了起来。
“淅沥淅沥……”
在雨中,远处尚能模糊看见远方。他抬头望着左前方山间那道巨大口子,又回想起来时看到的那一道道深沟、一处处池塘……他陷入了沉思。
他又看向那道巨大口子。
那裂口虽然大,但对比于千丈高峰,仍不值得一提;河床后方也裂出一道缝隙,可以看到,河水沿着缝隙流过去,充斥着整条裂缝。
“哗哗哗哗哗哗……”
大雨下,李文玉在房檐下闭目养神。
雨越下越大,雨水沿着房檐哗啦啦地流淌着,台阶上也被溅起的雨水溅湿了,再次跳在李文玉的青衫上。
但这次他并没有往更高的台阶上退去,而是任其溅在青衫上,这次,他的鞋湿了。
……
“轰隆隆……”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天空开始打雷了,这应该是今年最后几场雷雨之一了。雷霆之音响彻天地之间,将李文玉惊醒。
李文玉不再闭目,耳朵竖起,瞬间便冲出屋檐,三步化作一步大步前行。
几个呼吸间,他人已到路中间,但浑身已然湿透。
只见他挺胸抬头,双目望着前方,不时眨巴着眼,但随后便闭上眼睛;左手弯曲背在青衫后,右手向右下方斜持着长剑,长剑直指地面。
……
雨水不停下着,秦歌六人在雨中穿行,尽皆头戴斗笠,身披蓑衣。
但即便如此,过快的速度使得一行人身上湿漉漉的——机械马防风,但是不防雨。
换做平日间,此等大雨便要等候他停歇,毕竟雷雨下不长;但秦歌一行人命令在身,已经迫不及待地赶往战场,便稍微降低速度,继续在雨中骑着机械马驰行。
“嗯?”
秦歌察觉到前方有莫名的气机,那气机竟是有几分熟悉之感。
“停!”
他伸出左手,在他后方,几人闻声便停下来,皆向前方注目凝视。
只见一里之外,雨中,一人拦在路中间。
待几人靠近,却见一剑客闭目持剑立于路中央,浑身散发气势,尽将六人气机锁定。
那人睁开眼睛,身上符光一闪,只一瞬间便向秦歌攻来!
秦歌本欲说话,却对这攻击猝不及防,但他已然做出应对:
只见他左手按在心头,右手捏印,身前显现一个镜面!众人观那镜面,赫然便是水流形成,但雨水经过如同无物;
而秦歌周围众人中,也有两道身影在那瞬间飞身而起,阻断李文玉的退路。
……
剑客李文玉持剑便刺向秦歌,身前却突显一镜面,但此剑已出,不得不发。只是待剑刺入镜面瞬间,剑如同折返一般,竟从镜面伸出,刺向李文玉!
李文玉大惊!但当此之时,已有两人各持笔、剑阻挡退路!
他当即朝着右方踢了一脚,顿时连同毛笔带人将曹直踢开,而后借力身体朝着左前方倒去,又是一记鞭腿踢飞持剑的葛权;身上的长剑则是一直阻挡在身前的秦歌进攻,而后一记飞身便稳稳停在地面。
只是秦歌并未进攻。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李文玉望着秦歌,默然念道。
秦歌这一招,正是唤作“以彼之道、还施彼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