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
辰时将至,响钟未响,众人在校场集合,虽未整齐列队,也基本按照军种分类而排。
今日,大家子弟也难得准时到港,不像三日前会延误出发。
谢帝礼便不是港口集合,不在天舰或是重甲机车之侧等待,而是于校场点兵,此乃彰显皇家之威仪,亦是对军队之重视。
【然,俊武堂之忠心学子,何以不乘兵甲?盖因为礼仪之规,圣驾亲临,为表敬意,故不乘天舰、重甲机车,以示对至尊之敬畏。又或虑及安全,以防万一之虞,故不驭兵甲,以保场面之平和。】
楠无四与柳山寺在翔鹭军集团周围来回走动,既不融入,也不显得突兀,等待着响钟发声。
楠无四心里默念,掐着时刻,又看了一眼手表指针与四个刻度,提前捂住了耳朵,走向翔鹭军集团,柳山寺看着楠无四,也跟着走了过去。
随着京城皇宫主钟的一刻一轻响,积累的压缩空气循埋于京城地下的金属管道疾驰而散,最终一股气流入俊武堂的岔口管道之中。
立于港口的悬晶总计时机钟楼发出轰鸣,肉眼可观钻石状白色超音速环逐级自地升起,从预留气孔喷射,气浪远播,纵然远在校场,亦能感到。
楠无四知道,那是俊武堂总计时机高压电击悬晶离地时发出的动静,总计时器的主要能源便是那巨大悬晶上升力。
高耸的悬晶钟楼一是灯楼,二便是留给悬晶的蓄力空间。
也不必担心天舟与钟楼碰撞,御翰研士精算得理,悬晶难近悬晶,此法亦防远射之悬晶炮弹,可护俊武堂周全。
先前皇宫的气流推动俊武堂之总计时机,俊武堂之总计时机又释放数股压缩空气。
走廊、寝室、学堂……之中,那些经过精心计算与校时后的新式钟被分散再分散的气轻轻推动,其中的蓄势杆上升蓄力,于擒纵机构与齿轮系统间摆动不已,持续一刻,直到空气脉冲再至。
按照计划,圣上的御用舰队定于半个时辰、四刻后抵达她忠诚的俊武堂,现在俊武堂学子列队,以待圣驾莅临。
校场左侧的军乐队最先集合,按照预演千百遍的礼乐整着队形,接下来四个时辰都是他们得睹天颜,尽享殊荣。
帝侄左手轻绘《辛亥迎帝新序曲》轮廓,右手持十方剑,挥之如蛟舞,第一板起。
第一板,百年的大镲与军鼓军乐师之手今时初鸣,周围悬空的浮晶被这古老的颂歌为之共鸣,共鸣出的乐声如同涟漪般扩散,涤尽杂音,耳目一新,呈现庄重稳定之节奏。
俊武堂学子阵列已备,步履矫健,队容严整,精神焕发,目有光采。
军乐起,学子齐步而进,地动尘飞,与学子之风采共显。
烟尘起处,奴役疾步而出,持桶泼水,水珠与烟尘交织,顷刻间化为朦胧水雾,如轻纱笼罩,颇具雅韵。
剑锋微沉,第二眼来。
第二眼,铜十笙之音,徐徐上升,占据中段柔和的音域,构筑平宁的心。
新唢之声,高亢激昂,如穿云裂石,尖锐而富有穿透力的声音瞬间抬升了整个音域,直破云霄。
水雾缭绕,光晕隐现,环绕学子,辉映阅兵。
学子铿锵有力,军乐激昂,步伐整齐,犹如铁骑之蹄,踏破尘埃,悬晶震颤,水雾上飞。
剑光如练,第三眼至。
第三眼,悬晶巨铃受电击而鸣,其声清脆如玉击,泉水叮咚,回响层叠。
三角铁壁之音,星星点点,如夜空繁星,点缀于仪仗曲中,更显庄重与典雅。
剑舞圆弧,第四眼……
“无聊。”楠无四小声说道,又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