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英从骨子里并看不起这个没有战功的皇帝三弟,甚至他觉得李自成让自己跟着李自敬去寻什么满兵完全是儿戏。
打这么多年仗了,谷英一直坚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道理,实在打不过就跑,靠着骑兵的马力也足以拉跨对面,想当初对阵傅宗龙的时候,不就是靠着马力活生生的把傅宗龙的军队拉垮的吗?
满洲兵又能如何?不就是和鞑子(蒙古)一样的水平吗?虎大威和猛如虎又不是没打过,完全不值得大惊小怪。
所以谷英骑着战马时还不忘揶揄李自敬两句:“殿下不习兵事,不知道靠水而败的道理,就算是满兵要来又怎么会靠着大海布阵呢?”
李自敬知道谷英对满洲兵根本没概念,于是当即就反问道:“若是靠水必败,那韩信又是如何击破陈余的?况且我若是多尔衮便会靠海布阵,靠海便是瞄着我军侧翼,而我军攻城俱是步卒,一旦满洲骑兵从侧翼突袭,以步兵的速度根本来不及变换阵型,顷刻便会被击破!”
谷英显然不以为意,嗤笑一声,说道:“有坚城不守,反而主攻,难道多尔衮脑子坏了。”
“他守坚城才是脑袋坏了。”
李自敬反唇相讥。
谷英显然也懒得搭理李自敬,冷哼了两声便打马往前走去,斥候早已散了出去,直到此时都没有接到斥候回报,谷英心中便已经认定所谓的什么“满兵来援”、“靠海布阵”都是扯淡的罢了。
然而,他的得意很快便被飞驰而来的斥候所打断。
“侯爷,沿海有兵马集结!风沙太大看不清数目,多半是吴军!”
谷英听闻此言顿时眉头微皱,还真叫李自敬蒙对了,不过吴兵而已,舍了关隘什么都不是。
“蕲候,不是吴兵,是多尔衮!他来了!”
李自敬此刻异常的冷静,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反而是极端的平静,仿佛他就是为这一刻而生的一般。
“多尔衮?”
谷英一愣,不过作为将领他也懒得考虑太多了,对着左右斥候说道:“你们速去回禀陛下,就说敌军大部在海岸集结,我先率骑兵突袭,让陛下速速派兵支援!”
说完,谷英还挑衅般的扭头看向李自敬,问道:“殿下要不一起回去?”
李自敬可没时间管谷英的挑衅,当即出言问道:“蕲候,敌情不明岂能贸然冲锋?”
“怕什么,我们是骑兵,打不过跑便是,这天下哪里还有比我们更强的骑兵,你们说是不是?”
谷英哈哈一笑,自西北而来他们早就认为自己的骑兵就是天下第一,至于满洲,他们从来没放在眼里!
谷英的话很快引起了共鸣,身后的骑兵很多多少跟着李自成一路从商洛打出来的,骨子里都充满了自豪,听闻此言纷纷拔出佩刀,大声齐呼:“大顺万岁!”
“怎么样?殿下,回还是走?”
谷英看向李自敬。
李自敬哂然一笑,自己来了这里就没想着活着回去,旁观了几十次,难道还不能让自己畅快厮杀一回?于是当即勒马说道:“我是陛下的弟弟,哪里能临阵脱逃?当与蕲候同往!”
谷英闻言倒是眼露诧异,居然被李自敬的选择给震惊了一下,以往李自敬但凡遇到战事都是缩到后面,如今居然请缨出战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
“蕲候,看什么?走吧。”
李自敬释然一笑,控制住躁动的战马,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有骨气!”
谷英不由得对李自敬高看了几分:“就冲你今日这话,我谷英佩服你!”
“弟兄们,备好弓箭,走!杀敌建功!报效陛下!”
“杀!杀!杀!大顺万年!陛下万年!”
......
海边,清军的阵型还在组建。
正如李自敬所料,多尔衮计划用优势的骑兵冲击顺军的步兵方阵,让正在攻城的顺军崩溃,同时用“乌真超哈”(火炮营)压制顺军的骑兵和炮兵。
多尔衮很有信心,因为清军的乌真超哈在如今的东亚都是没有敌手的,顺军的火炮就是一些投降的明军,手下败将而已何足言勇?从他的军队成功出现在顺军侧翼时,他便已经确定这仗赢定了。
此刻更是还刮起了沙尘暴,更是让多尔衮觉得大清得天下便是天命!完全是把buff加满,想不赢都难!
可就在多尔衮从容指挥部队布置阵型准备给李自成一个“惊喜”的时候,意外发生了,正在搬运火炮的清军突然发现放在火药箱上的旱烟正在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