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依然好。
他在村头大槐树下歇下他的担子,只要亮开嗓子一唱,妇人们不管老少就将家中新织的土布或掉色的衣裳全拿出来给他重新皴染。他会有一搭无一搭跟村妇们说话,问谁家那个老人“老”了没有?“老”了就是死了。又说司马家那个最能干的老二回老家隐居来了,是不是有这回事?曹操没想到这司马家老二比他棋高一招,一回到司马庄就“卧床不起”,对外放风说得了风痹症,当地称这种病为痛风病,手指和腿脚关节、脚踝红肿发亮,痛起来满床打滚嗷嗷直叫,就好象真的患上风痹症一样。染衣匠向曹操派出的手下将详细情况作了汇报,曹操这才暂时放下这件事。
时间到了建安十三年,这一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早,这一年对三国大将曹操来说是举足轻重的一年,也是这个喜欢唱歌跳舞的男人生命里最重要的一年。这一年他“挟天子以令诸侯”,恢复丞相制并自任汉朝丞相,在基本上平定北方之后突然调兵南下。南方荷花盛开的七月他开始攻打荆州刘表,随后刘表病死。九月,一阵阵秋风翻越南方山梁时,曹操大军发起进攻,刘表之子刘琮率荆州之众投降曹操。官渡之战后投奔刘表的刘备屯兵于樊城,听说刘琮投降后心急如火率军向江陵撤退。江陵为荆州重镇,存有大量军用物资,曹操怕江陵落入刘备之手,亲率五千骑兵从襄阳出发一夜狂奔三百里在当阳长坂坡将刘备追上,大破其军,随后占据江陵。此时的曹操胃口越来越大,想一口鲸吞整个江东。孙权与刘备在鲁肃和诸葛亮的努力下结成联盟,周瑜都督率军三万与刘备的两万人马组成联军抵抗曹操。曹操自江陵东下来到了被世人瞩目的千古赤壁,赤壁大战后来就成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著名战役。但是在普通百姓眼里,那只是三国英雄无数传奇故事中比较精彩的一个。我也是从发黄的史册上读到这个荡气回肠的故事,当然我更多的是从先辈们口口相传中看到这个英雄史诗的多种版本,他们对曹操如日中天时刻却意外兵败如山倒作出过多种解释,最主流的一个解释就是曹操来自大西北,西北缺水,多是赤地千里风沙弥漫。而南方多水,到处江河密布水流丰沛,石桥多得像水泡泡,曹操的兵马不习惯坐船,他的主意是将舰船首尾连接起来,人马于船上行走如履平地。这虽然不失为一种办法但是却给孙刘联军留下可趁之机,吴国大将周瑜部下黄盖见机行事,说:“如今敌众我寡,难以长期相持。曹操正把战船连在一起首尾相接,我们可以用火攻,击败曹军。”黄盖的话让周瑜点头称是,吴国的海鹘船和蒙冲船这时候就派上了大用场,十艘战船装上枯干的芦荻和木柴,并且还在里边浇上桐油,外面裹上帷幕插上旌旗,预先备好快艇系在船尾。但是周瑜却不急于发兵,一心一意等待千古难逢的时机,他的时机就是一场浩浩荡荡的东南风,从东边大海上刮来的东南风。但是连日来江上一直刮西北风,用火攻不但烧不着北岸的曹兵反而会烧着自己。周瑜为东风之事闷闷不乐病倒在床。诸葛亮知道后给周瑜开了个药方,周瑜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欲破曹兵,宜用火攻。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周瑜承认自己的心事被诸葛亮摸得一清二楚,便问诸葛亮有何办法唤来东风。诸葛亮说他能借东风,他让周瑜为他搭起九尺高的七星坛,然后在坛上做法。实际上诸葛亮怎么可能借来东风?但他通晓天文地理,通过勘察地形和生物变化推算出甲子日此地必有东风。为了让众人相信,他装模作样到七星坛上比划了几下。到了甲子日当天果然刮起了东风,一阵阵东风呼啸而来。周瑜觉得诸葛亮聪明过人不可久留,便派人赶到七星坛去杀诸葛亮。诸葛亮早就料到周瑜会有这一手事先离开七星坛,回自己的根据地夏口。临走还给周瑜留下一句话:“望周都督好好利用此次东风大破曹兵,诸葛亮暂回夏口,异日如能容我再度相见。”
东风呼呼呼地吹刮起来,一阵接一阵的东风让周瑜心生欢喜,黄盖早就按耐不住派人送信给曹操,谎称他打算投降。他们的战船抵达江心时升起风帆其余的船只在后依次前进。曹营官兵都走出营地前来观看,指着战船说黄盖来投降了,他真的来投降了。战船快接近时十艘船只同时点火,风吹火猛火借风势,无数条火龙借着强劲的东风眨眼之间冲进曹营,曹操的战船全绑在一起,跑也跑不掉撑也撑不开,很快烈火冲天,兵马烧死的淹死的不计其数。
兵马伤亡过半,曹操率着残兵败将从华容道突围,这里便是三国的著名地标:华容道。我这里不必再重复发生在华容道那些陈芝麻烂谷子,我母亲沈美似在叙说这些发生在三国的英雄故事时也不会如此详尽,我只是按照史书记载的三国故事加以细细描述,而且只写与司马懿有关的细枝末节。虽然大量篇幅涉及到曹操这个人,只是因为曹操是司马懿命运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一个决定性的人物。从赤壁大战中大败而归的曹操绝不会善罢甘休,伺机卷土重来是他必然的选择,秣马厉兵成为当务之急,精兵良将才是重中之重,这时候司马懿再次进入他的视野。其实风声早已传出,司马懿所谓的风痹症只不过是谎言。这一次曹操也不再征求司马懿意见,他直接就派手下来抓捕司马懿,你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曹操不再假模假样的客气。当一百多名东汉兵士在午夜时分包围了司马庄时,此起彼伏的狗吠还是让司马懿得到消息。他从炕上一跃而起破窗而出时,整个村庄已经被曹兵团团包围,他就是长出一双翅膀也难以飞出包围圈。他刚刚跌落在村道上就有四五个曹兵一拥而上,他就地一个翻滚让他们扑空,然后像猴子一样蹿上一棵布满针刺的槐树,眨眼之间就从槐树枝叶上荡到一堵矮土墙后面。土墙后面就是曹兵的包围圈,包围圈外就是司马庄外一望无际的大平原,平原上高粱密密麻麻一直排列到天边,青纱帐里密不透风一头扎进去就如同鱼儿游进大海,曹军不可能发现。司马懿蹲伏在土墙根下静观了片刻,同时以脚蹬地暗暗发力。他胳膊粗壮力大如牛,那堵风雨剥蚀的土墙轰然倒塌,压倒了土墙后面埋伏的曹军。他就趁着冲天而起的尘土在土墙砸出一个包围圈缺口像狼一样一跃而起,越过曹军密不透风的包围圈进入沙沙作响的青纱帐,然后一路在青沙帐中狂奔数十里进入了绵延的山区。他实在太累了,就地在一处天然洞穴里睡了一觉。他是被一条民间称为烙头铁的毒蛇咬醒,惨叫一声从洞穴中滚落下来,挣扎着想自救。但是烙头铁咬的地方是屁股,他看不到够不着,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他想逃到附近的村庄,刚刚蹿过一块坡地就头昏眼花双腿软得像藤蔓一样,他最后就昏迷在这片长满杂树的山坡上。
命中注定我的祖先司马懿是个命大福大造化大的大福大贵之人,他被当地一位采药的郎中陆老大所救。陆郎中早上出门听到远远的山坡上有人发出一声惨叫,他知道不好,紧赶慢赶赶过来在杂树林中发现了口吐白沫的司马懿,发现他被烙头铁咬了。对于生活在山区的郎中来说这不算太大的事情,他迅速张口伏在司马懿屁股上帮他吮吸蛇毒,他用尽力气尽可能吸出全部毒液之后采来金银花与蛤蟆叶放在口中嚼烂,再和着唾液眨眼之间制成药膏敷在烙头铁咬过的那两个绿豆大的洞眼上。
司马懿醒来时已经躺在一间宽大的土炕上,他在浓浓的药香中看到了陆郎中一家纯朴而惊喜的笑脸,包括那个穿麦苗绿洒淡紫小花圆领中袖荷叶衫的少女陆秋葵,她梳着一根乌黑油亮的大辫子,辫梢上插着几朵金银花,她是陆郎中唯一的独生女。看到他醒来她比任何人都高兴,在他卧床不起的那几天里,秋葵成了他最贴心的人,她从不过问他因何只身一人逃到这里,也不过问他的身世与家人。他们一家小心翼翼替他守护着一个秘密,她只是真心实意地照顾他,希望他早日恢复健康然后做他应该去做的事。他也被她的纯真和善良打动,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体贴和呵护,对她也渐渐产生了发自内心的依赖。他喜欢闻她发辫上那淡淡的金银花香,也喜欢闻她身上那种纯洁少女散发的体香,那是比花香更好闻的香气,当然他更喜欢她让他伏在炕上,轻轻退下他肥大的折腰裤,露出他结结实实的大屁股让她换药。她的小手轻轻触碰到他的股部,那种轻柔的温情的触觉会让他禁不住产生一阵阵颤栗。他当然永远不会忘记最后一次换药的情景:那天晚上陆郎中外出行医,家中只有他和秋葵两人。他仍旧露出屁股裸着下身伏在那张宽大的炕上,那时候已是初秋,山里冷得早,炕席有点凉。木格窗外一轮明月又大又圆架在树枝上像一只大灯笼似的,刚刚升起来的月亮略略带着点粉红色,蟋蟀的啼鸣高一声低一声如同风中远逝的箫。秋葵给他换好了药,轻轻对他说:“好了,不必要再换药了,你的伤全好了。”司马懿一动不动地躺着,也没有动手拉上裤子。他似乎有点惋惜这么快就好了,以后秋葵再没有机会接触他的身体。他伏在炕上一动不动,她坐在炕边一动不动,两个人似乎都心照不宣。这时候窗外吹进来一阵风,炕头上油灯忽地一声熄灭,月光如水一样泄进来,照在炕席上,在炕席上画出方格窗子的轮廓。司马懿翻过身来看到秋葵的眼睛在黑暗中像星星一样闪亮,他情不自禁地向她伸出强壮有力的胳膊,她顺势就倒在他怀中。他寻找到她的温暖的舌一口咬住,然后翻身将她压在身子底下,身体某个部位如雨后春笋茁壮成长。他喘息着,身体正如同一匹受惊的烈马,在野花缤纷的原野上一路撒蹄狂奔,马蹄践踏起草汁与花瓣,惊飞起草丛中无数鸟雀与蚂蚱,它们有的炸了窝到处惊飞,有的则锐叫着蹿入半天高的云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