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
他们见她出来,挥着手,朝她笑。
“父亲,你们怎么都来了?”
谢玉竹一时愣住,缓过神时,他们已经走过来,站在她面前。
谢珏生站在最前,风霜满面,笑得慈爱,千言万语,却只说一句,“来送粮,来看你。”
谢玉竹胸中猛然涌起一股暖流。
长姐谢玉佩柔声解释:“中都出了那么多事,我们都心急。父亲早就想叫你回南觅,可想到你和王爷的身份,大概是不会回。只能尽我们所能,收集了些粮食,给你送来。”
二姐谢玉兰依旧冷冷淡淡,“你没事,我们就安心了。”
堂哥谢玉蕴温文儒雅,“粮食都是南觅及周围几个县的县令一起收集的,也是百姓的心意。”
二叔谢珏民点点头。
谢玉竹眼中的泪在打圈。
这就是有家人的温暖。
无论多远,无论多难,都会来支持你。
声音有些哽咽,“路途遥远,你们辛苦了。”
“听说有北方难民,怕路上粮食被抢,这才谢家全家出动。”堂哥身后,是谢氏一族的老老少少,“我们谢家,除了会读书,也会押送了,也不算一无是处。”
成队的马车边上,除了各县派出的衙役,还有谢氏的年轻壮年,或是书院学生,更有年长和年少的族中人坐在马车边上随行。
谢氏这是出动了族中人为粮食保驾护航?!
这是以命在护送这些粮食!
谢玉竹深鞠一躬,“有劳各位。我替中都城的百姓感谢大家。”
下一刻,谢氏一族回礼。
这一礼,是回给中都百姓。
华钦昱为此刻眼前的画面所震撼。
谢玉蕴走过来,宠爱地拍了拍她的肩,不让她有负担。
“大家听说要上中都,可都兴奋极了,特别是那几个小的,一路上像是游山玩水,不亦乐乎。”
谢珏生也感叹道:“游览这大好河山,也是另一番感悟。”
谢玉竹知道,他们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上中都来看她一眼,只为亲眼看到她是否安好。
谢珏生紧紧握住女儿的手,眼中只有慈祥的笑。
“瘟疫,叛乱……”他在女儿面前总是不善言辞,化作一句,“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华钦昱也不想打破这亲情感人画面,做为监国太子,该有的礼仪还是要做的。
“南觅谢氏,果真是百年世家,为民送粮,千辛万苦,竟还有此心境。”
谢玉竹赶忙擦了眼角的泪,“殿下,见到家人太高兴了,竟把殿下忘记。”
“这是我父亲,叔父……”谢玉竹一一介绍,“他们都是我的家人。”
“拜见殿下!”
谢氏一族跪下,齐声行礼,掷地有声。
华钦昱抬起手臂,“快起来,不用行如此大礼。”
“多谢殿下!”
礼仪周全,绝不含糊。
“你们为中都城送来了希望,是本宫要谢你们。”华钦昱示意人前去接应粮食。
然后对谢氏的族人说:“各位舟车劳顿,请入城休息几日,领略一下中都风土人情,也让本宫尽地主之谊。”
谢氏的人站在原地,没有出声。
谢玉竹看了一眼沉默的父亲,微微一笑,“父亲不必为难,殿下是通情达理之人,不会责怪。”
随即转回头,直面华钦昱,“殿下,谢氏有家规,护送粮食上中都已经是破例,就让他们按照心意自行选择是否进城可好?”
“三弟妹都开口了,我自是答应。”华钦昱十分欣赏谢玉竹与他商量的口气。
心底也希望谢玉竹能这么和他说话。
无论他在何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