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竹:说话一时爽,懊悔一辈子。
侍卫闻声而来,谢玉竹抚着胸口柔声道:“我没事,你们不用着急。贼人已逃走,看看别苑可有贵重物品丢失。孔嬷嬷吓晕了,找人来给她瞧瞧吧,年纪大了,怕是经不起吓。”
侍卫领命行事。
云苓听到躁动立即跑来,昏迷的孔嬷嬷被抬走,她担忧地查看王妃是否受伤,确定没事,才松口气。
“王妃没事就好,听说王妃遇贼,快吓坏奴婢了。”
谢玉竹拍拍她的手:“陪我去试嫁衣。”
不久,别苑传出孔嬷嬷悲痛欲绝的哭喊。
“我的金簪玉镯!我的银钗金坠!不如要了我的命啊……”
为谢玉竹梳头的正是长廊下的清秀宫女,听到孔嬷嬷凄惨的声音,觉得解气。
“听侍卫说孔嬷嬷醒来不记得遇贼的事,怕是真吓坏了。别苑贵重物品都没有丢失,怎么偏偏就偷了孔嬷嬷的金银首饰?”
谢玉竹看着镜中红衣凤冠的人,抿嘴一笑,“孔嬷嬷的教训,祸从口出,亦不可仗势欺人,否则自有老天收拾。”
宫女忽然觉得背后一凉,想起刚才附和孔嬷嬷一句,心中害怕,手中的梳子差点握不住,慌忙应道:“奴婢谨记。”
云苓又惊又疑,觉得王妃不像看上去的那般柔弱。
中都城内,安和酒楼。
朝阳面带惨淡地走进二楼包房,却见刚才四处寻不到的人此刻正在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悠然自得。
“王爷,我下楼买个酥饼的功夫,你人就不见!你去哪里了?”
华钦风徒手扯下鸡腿,吃得满嘴油腻,随口道:“就楼里随便走走。”
“整个安和酒楼我都找过,没有你的踪迹,刚才你到底去……”朝阳跟随华钦风从小练武,既是陪读也是护卫,做事稳重,眼力极佳,瞥到蓝色锦袍下露出的一丝黑色布料,眉头一皱,“你到底去做什么了?”
举起酒壶一饮而尽,壶口以及嘴角漏出的酒水淌过络腮胡,浸湿前襟。
华钦风也不再掩饰,直接道:“行云别苑。”
“行云别苑?你去见王妃!饶国风俗,成婚前三天新娘新郎是不能见面的,要是被人知道,传到皇上和那些大臣的耳里,王爷你又要背一条不吉不祥祸国殃民的恶名,连王妃都要遭殃!”
“我蒙着面,就是去逛了一圈,没人知道我是谁。”
朝阳紧紧抓着酥饼袋子,年纪轻轻,鬓角已生出几缕白发,忍着怨气,握住华钦风的手臂用力拽起。
华钦风大声道:“我还没吃完,你拉我干什么?”
咬牙切齿,压低声音:“王爷,你还有心思吃?明日便要成婚,婚服还未试,该回府了。”一边嘟囔,“王爷好不容易要娶亲,决不能再出意外。”
听到要回府,华钦风脸色一暗,大臂一挥,轻松摆脱受限的手掌。长腿微张,两脚稳稳站地,双手抱胸,就像一尊扞卫不动的阎王石像。
“府里黑压压一堆人,我看见头疼。”
“王爷,千军万马前,面不改色,府里不过多几个宫里来的婢女侍卫……”
话没说完,朝阳已经快一步挡在窗前,防止华钦风逃离。
“王爷若敢逃,回府我就找白嬷嬷告状去,把你这些年因为莽撞在西陲遇险受伤的事一五一十告诉她。还有,刚才若不是借着给嬷嬷买酥饼的理由,怎么让白果那丫头放你出来?白果要是知道王爷去行云别苑,以后还会放你出来?”
华钦风皱眉,低头思索一会儿,放下手臂,妥协道:“回府。”
朝阳大喊一声:“掌柜的,剩下的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