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牧龙声音哽咽了。
原本以为,离开近四年,早已去人能认出他。
“小,小牧?”
“刘大人家的那个吗?”
老叟撑船的动作一滞,不可思议的看向刘牧龙,那模样,仿佛见鬼了似的。
不怪他,毕竟,一个消失快四年的人,居然活着回来了。
他当然不知道原主已死,眼前的少年郎,是一个有数千年之后意识的穿越者。
“是我,刘爷爷。”
刘牧龙双目通红,眼泪不争气的奔涌而出。
或许,这是原主自身的反应吧!
“好,好,好,回来就好……”
刘爷爷也是老泪纵横,伸出枯瘦的右手擦拭着满是皱褶的老脸,或许是太激动,话说一半就没有继续交流,而是快速的滑动船桨。
“太阳出来嘛!哟嘿!”
“风调雨顺嘛!哟嘿!”
“客人来了嘛!哟嘿!”
“……”
一曲刘爷爷自创的渡船小调,瞬间勾起了刘牧龙无限的回忆,如潮水喷涌……
湖心岛,也叫鸳鸯岛。
湖边,一座占地近千平方,由青石构造的庭院内,一名双目失明的老妪正在搓洗衣物。
“汪汪汪……”
忽然,庭院里的黑狗感受到有外人接近,顿时警惕的摆出攻击的架势,不断的发出犬吠声以示威胁。
“小黑,是有陌生人来了吗?”
老妪这么问,自然是有道理的。
这村子里,都是彼此熟悉的相亲,平日里,小黑也跟大家无比熟识,必然不会犬吠。
“按照原主的记忆,前面那个院子,就是家了。”
“没想到,居然是青石构造的房屋庭院,相比较其他村民的泥墙草屋,原主这家境,确实很不错啊!”
对于便宜父母的来历,哪怕是通过原主的记忆,他也不能搞清楚。
只是依稀记得,原主很小的时候跟随父母和姐姐回到这里,至于以前的事情,家里人都默不作声。
哪怕后来原主好奇的追问父亲,父亲也三缄其口,仅仅说了句:一个芝麻大的小官辞官归隐。
除此,再也打听不到任何信息。
“谁?”
“是谁站在那里?”
老妪拿着一根捶打衣服的棒头,警惕的朝向庭院门口。
也难怪,谁叫刘牧龙一直站在庭院外发呆,再加上小黑一直冲着院子外狂吠,让她也不由紧张起来。
“母亲!”
刘牧龙哽咽的看着前方紧张的老妪,而这名老妪,正是原主的母亲梁语琪。
哐当!
棒头落在青石砌成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你,你,你……”
听到声音,梁语琪一把从小凳子上站立起来,双手也是紧张激动的胡乱挥舞摸索。
“你是谁?”
“为什么叫我母亲?”
不怪她紧张激动,虽然她隐约间猜到了什么。
可是,刘牧龙的声音,让她既熟悉又陌生。
毕竟,原主离开前,声音还充满少年的童声,属于少年独有的青涩。
而她的记忆里,依旧保持着儿子以前的音容笑貌。
况且,将近四年的杳无音信,哪怕是她坚信儿子还活着,可是村里人都说她的儿子肯定死了,这些话,不断的冲击着她的信念,让她也一度默认了儿子的死。
“娘,我是你的小牧啊!”
刘牧龙声音哽咽,他自然已经发现梁语琪双目失明,于是快速奔到母亲身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原主的记忆里,离开前,母亲可是正常视力。
他不难想象,一个母亲,突然痛失爱子,肯定是终日以泪洗面,那是哭瞎的啊!
“小牧,小牧……”
“我的儿啊!”
“你还活着!”
“呜呜呜……”
梁语琪感受着被抱住的双腿,先是震惊,再到手足无措,接着一把将刘牧龙的脑袋紧紧抱住,发出了失声裂肺的哭声。
她的哭声,引来了附近的村民。
其实,这边小黑开始犬吠的时候,大家就注意到了。
他们也好奇这个陌生青年的身份。
只是,因为刘牧龙没有做出出格的行为,大伙选择了默默关注。
“难怪他一进村我就觉得有点眼熟。”
“没想到,竟然是刘牧龙。”
“奇怪,不是说死了吗?”
“消失四年的人,再次出现,真是不可思议啊!”
“难不成,我产生幻觉了?”
“瞎说啥,什么幻觉,我们都看见了。”
“附近村子不是有个和他一起消失的孩子吗?一会,去打听看看,是不是也回来了。”
相亲之间,顿时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
刘牧龙耳朵居然一字不落的讲这些话听进了耳朵。
怎么回事?
一起消失的还有一个,可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娘,你的眼睛!”
片刻之后,刘牧龙安抚住了梁语琪,无比心疼的抚摸着对方的双目。
血脉亲情,这是逃不掉的。
虽然刘牧龙是穿越者,可是,原主的血液却是能感受到亲情。
极好的一名母亲。
“没事,也不影响正常生活,再说,也习惯了。”
梁语琪连忙抓住刘牧龙的双手,一边宽慰的安抚,一边伸手去抚摸对方的面颊。
可是,她还是没有精准的摸对方向。
刘牧龙一阵心塞。
多好的母亲啊!
原主真是作孽啊!
他赶紧抓住梁语琪的手,轻轻的将对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长大了,也长高了!”
说话间,梁语琪忽然再次哽咽。
无他,虽然她眼瞎,但是心不瞎,她能感受到,儿子的消瘦,顿时猜出儿子这些年在外必定吃了无数的苦头。
但是她又欣慰,儿子懂事了,懂得心疼人了。
显然,以前叛逆的原主是不会做这些动作的。
“小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