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快就黑了,山上的人开始收拾东西下山,在山腰处排成了一条长龙。
边上的房子陆陆续续的开起了灯,短暂的洗漱声过后,灯再次熄灭。
黎明坐在那张床上,无聊的一张一张翻着上面的回信。
祁丰则在那个病历本上逐字逐句的研究着,他看到了下面七歪八扭的家属签字,最后面还有一行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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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发皱的信纸在手上来回打开,又折上......
山边的气温下降的很快,有些刺骨的寒风不断顺着半开着的阳台门跑进来。
章余突然进来了,黎明正翘着二郎腿,脚尖在空中不知觉的晃荡着,见到章余进来,眉毛轻轻挑起。
章余抖了抖身体,在边上坐下:“冷死我了。”
然后,一直蹲在阳台的几人也进来了,搓着手哈气。
“估计得等到晚上了。”苏沫程知道边上的房子里有人,说话的声音很轻。
阳台的门被掩上,为了防止外面的冷气进来。
几人围在那几封信前面,当看到最后那封回信的时候,章余缩瑟了一下。
“把眼睛给老奶奶?”他看了看边上的人:“这东西真的能给?”
祁丰皱了皱眉头:“也许...只是开玩笑吧。”
但是。
谁家玩笑会这么开?
更何况是一个在医院里面的老爷爷,那种情况下真的会有心情开玩笑吗?
黎明突然出声,他的嘴角微微翘起:“说不定.....那个眼睛就在某个地方,盯着我们呢?”
几人被这个冷笑话吓得抖了抖。
但是转念一想,也许真的就这么不合常理出牌呢?
又或许,那个眼睛真的就被奶奶带回来了,就放在这个房间的某个地方,就在阴暗潮湿的地方,此时正睁着湿润漆黑的眼睛,默默盯着房间里面的他们呢?
祁丰四下扫视了一眼,并没有出现那种蓝色方框。
换句话来说,这个房间里面并没有关键性的道具。
但是其他两人此时却被吓得不轻,被这么一说,此时的他们总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正在盯着他们。
就像是那种没有任何生命力的生物。
“我为什么总感觉有东西在盯着我。”苏沫程有些紧张。
“我也是。”章余有些紧张的四处看去。
目光扫过,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这间房间里面没什么物品,就算有什么眼球之类的东西,也应该一眼就能找到。
突然,他们听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像是有人正拿着什么东西,在草地里拖动......
几人“嗖”的一声站起,猛地拉开窗帘!
章余:“卧槽。”
他卧槽的并不是没有理由,因为他看到他们早上烧的稻草人居然又动了,那些漆黑的木棍缓缓的在一处地方聚集,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让众人没想到的是,稻草人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动。
“怎么办?”祁丰说:“再烧一次?”
黎明说着就要下楼:“也不是不可以。”
“哎,大黄......呸,黎明!等下......”章余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看,他想叫住黎明,却发现黎明已经下楼了。
章余急忙追上,差点在拐角跟黎明亲上,黎明有些嫌弃的推开章余顶到近处的脸,说:“情况好像不对。”
几人连忙扒开帘子向外望去,很快就发现,那群木棍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稻草人,中间的那个稻草人身上还是金灿灿的稻叶,并没有像边上的那群木棍一样被烧得漆黑。
显然是一个漏网之鱼。
“他好像,在做稻草人。”祁丰说。
祁丰手上还拿着黎明的手机,他将照相机点开,然后将画面放大,河对岸的稻田景象一览无余。
那稻草人正蹲在地上来回的切割着小麦,很难想象这种稻草人居然能蹲下,不一会稻田就倒下了一片,那些漆黑的木棍则在边上安静的等着。
那稻草人的姿势很娴熟,它的关节似乎能像人一样弯曲,他突然抱住了其中一个木棍,翠绿色的小麦叶子很快的就被困扎在漆黑的木棍上。
身体,然后是四肢,最后是那惟妙惟肖的脸......
不一会,田野中就出现了一大片的稻草人。
一群绿色中间点缀了一个黄色,不用说也知道谁是老大。
“这下好了,绿色的还不好烧。”章余皱了皱眉头,他摸了摸口袋,发现早上借大叔的打火机还没有还。
那坨绿色似乎听见了章余的话,朝着这边看了一眼后,那黄色的稻草人站在河边,随后扑通一声跳了河。
几人脸黑了。
苏沫程偷偷的揍了下章余。
后面的小弟前赴后继,扑通声响成一片。
一时间,河里飘满了稻草人。
那些家伙上了岸,绿油油的在门口站了一片,稻草已经湿透,还裹挟着不少河里带上来的水草,在门口的路面上滴着水,散发着河水的腥味。
章余突然想起下面的门还没关,已经在想埋在哪了。
不过好在那群家伙的注意力并没有在这边,他们的老大在那片小菜园前面跪下,他折下下午祁丰插的小花,在眼前端详了一阵,丢到了身后。
哗哗的刨土声传来。
那具尸体很快的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只不过不同的是,这具尸体比早上多了不少紫色的尸斑,嘴边的布被粗暴的扯下。
苏沫程轻轻的“啊”了一声,手捂住了嘴,脸上写满了心疼。
稻草人们却没有给他们反应时间,他们端详了一阵,黄色的老大将尸体抱在怀里,那具尸体已经僵硬,双腿和双脚在空中直愣愣的挺着。
它再次站到了河边。
水花一片。
这次的动作很快,他们从河对岸快速的站起,然后飞快的向着山上爬去。
“他们是要去山上!”祁丰瞬间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