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虽迟但到,他开的是青色的定制库利南,还没开到门口的时候里面的人就都知道了。
毕竟这玩意和法拉利还是有不小的差距,这也是唯一一个要靠着绩点来购买的车,一辆车三十个绩点,在任何人的眼里都是一个不小的开销。
有人在楼下喊道:“卧槽,那个大佬来了。”
毕竟这玩意在哪里都是身份尊贵的象征,买了这个再厚的家底都得兜里难一下。
一时间,里面的人都伸着两米长的脖子盯着门口,直到黎明身着那件漆黑的西装出现在二楼。
“老娘看到你就烦。”苏沫程骂道。
黎明哦了一下,随后坐到了祁丰身边,将桌上的香槟拿过,塞给了祁丰。
“尝尝。”
祁丰心思得逞,当即就倒了一小杯,然后看着边上人的脸色,当发现他们都没有注意他的时候,倒的声音哗哗大了起来。
楼下又爆发出了一阵尖叫声,那是有人赢了一家公司,黎明眼睛都没眨一下,早已习惯。
祁丰拎起杯子,只感觉有些别扭,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用这么高档的杯子喝香槟,怎么拿都感觉有些难受,当看到边上的人甚至是握拳抓着根部喝的,他也就不在意了。
看来这里完全没有外面的规矩,在这里根本没有人在意你是怎么喝香槟的。
就跟妹子不会在意你开的是什么颜色的迈巴赫一样,祁丰学着他们抿了一口,但是很快就没有了顾虑,随后就是一大口。
泛着泡沫的酒液顺着自己的喉咙流下,一股杏仁的香味扑鼻而来,祁丰愣了,他真的没想过葡萄酒居然会有这种风味的,怪不得那些富人喜欢喝。
直到有人在边上喊了一声:“看那。”
几人扭头看去,只见最角落的那个屏幕正播放着那个灭着灯的赌桌,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四周的人立马就被那个人的举动吸引了,他们都知道,那赌桌是唯一一个赌命的地方,因为常年没人赌命,桌上积的灰比牌都厚,甚至都快看不出来原本是什么颜色的。
各个牌桌前的荷官都被吸引,但是赌场的规矩就是有人的赌桌前必须得有一个荷官,在阵阵讨论声中,一个荷官缓步上前,打开了上面的灯。
“赌命的,少见。”黎明靠在沙发前,十分悠闲的晃着杯里的酒,眼睛却完全不离屏幕。
这个赌桌已经有八百年没开了,荷官擦着上面的灰,露出了桌布的深绿色,有些迟疑的看着那个站在桌边的人。
那是一个中年人,穿着一件崭新但已经泛黄的白色背心,两鬓已经发白,面布皱纹的脸上,两颗漆黑的眼珠正盯着桌上荷官的一举一动。
那个漂亮的荷官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她飞快的擦完了桌,在桌底拿出了一份死亡协议:“大叔,你先签一下。”
看着那个中年人眼神坚定,毫不犹豫的写下自己的名字,随后将自己的工卡放上了桌面,安静的众人终于爆发出一阵惊呼。
他们都无比清楚这赌桌上的规则,这个赌桌只有一条规则:上赌桌的人必须持有50绩点以上。
赢得走,死的留。
换句话来说,就是一命换一命,赢的人将能拿走对方的绩点,到院长办公室辞职回家。
“我靠,就算回不去,在这里爽着不好吗,非要想不开来这里赌命。”有人在边上悄悄的咬耳朵。
那个漂亮大荷官验了资之后,将中年人的工卡在众人面前亮了一下,随后放入了筹码区域,看着面前看热闹的一群人:“有帅哥或者美女想站到对面的吗?”
整个赌场上千号的人都来了,以至于大量的赌桌都空无一人,荷官们看着面前的赌桌,踌躇了一下,决定组团去凑热闹。
一时间,不大的桌前里里外外的站了十几圈人,乌泱泱的站了一大片,但是没有一个人想上前。
此时的二楼,不少的人摇着头,转头又干其他事情去了。
毕竟这种事情在这里早已见怪不怪了,大部分的人还是有惜命之心的,这也导致了最后不太可能有人真的上前完成赌局。
正当那群看热闹的人逐渐摇着头散开时,那个中年人终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惹得面前的一片人纷纷唏嘘着退开一步,他看着面前的众人,眼里充满了渴求。
“我真的没办法了,真的没办法了,B区以上的病院......全部都是鬼,你一不小心就会死,我真的怕了,我真的怕了......”
他抽噎着,浑身颤抖,再抬起来的时候眼里已经充满了泪水:“我真的没办法了,我女儿还在家里等着我,你们看......你们看......”
他浑身颤抖着扭动身体在口袋里面拿出一个钱包,他将钱包打开,抽出一张已经有些灰白的照片:“我女儿......这是我女儿,我和别人开店被别人骗了,老婆跟别人跑了,只有我妈在家里......”
众人纷纷后退一步,脸上有猜疑,有同情,虽然大部分的人脸上都是不相信,不共情。
毕竟在这个世界里面,你这个当医师的可能第一天见面哇哇哭老乡,第二天老乡就死翘翘了。
所以在这里,基本上都是有自己的小团体,平时不会和陌生人接触。
“求你们,求你们,我真的要回去,我妈我女儿不能没有我,家里的钱不多,我妈得了白内障,她的眼睛都快瞎掉了,还有渐冻症......”他突然哽咽了一下:“她连饭都煮不了,我回不去的话,他们两个......”
他的头低的很低,眼泪顺着额头滚落到了头发上,随后缓慢滴到地面上被蓬松的地毯吸收,模糊的视线中,他只感觉有人缓缓的走到了跟前。
“求你们,求你们......”他的眼睛闭着。
“我和他赌。”
面前的人穿着明显大一号的冲锋衣,头发剃的很短,染着一团淡淡的黄色,看着十分的年轻,让人不免和正在上学的学生联想在一起,只见他掏出自己的卡牌,缓缓的在众人面前晃了一下,随后轻轻的放到了桌面上。
地上的中年人猛地站起,看清面前的人后,嘴里不住的嘟囔着:“谢谢......谢谢......”
荷官照例验资,将两人的工卡放到中间的押注区后,伸手让大家下注。
众人蜂拥而上,一时间,桌面上的花花绿绿的筹码堆成了山。
下注完毕,荷官伸手在桌底下取出一个漆黑的箱子,用随身携带的钥匙打开后,一把漆黑的转轮手枪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扑通。
一枚黄铜子弹在空中优美的划过,掉进了盛着威士忌的玻璃杯里。
黄色的酒液溅出,在墨绿色的桌布上呈现出了几个黑点,那黑点很快被吸收,干涸。
这个赌法起源于上个世纪的俄罗斯,当然流入国内后,这边的玩法发生了一些改变,双方除了对自己的头部射击,还可以选择对对方射击。
那漂亮的荷官用一把纯银的镊子夹出那枚黄铜子弹后,用一张洁白的布将其擦干,然后将子弹托在手心,供众人观看后拿起了桌上的枪。
随着那枚闪着光的子弹被塞入弹舱,荷官带着白色的手套将套筒旋转,哗啦一声,那枚装着子弹的弹巢被弹入枪膛。
“喔!”众人再次爆发出一阵惊呼。
二楼的众人脸上的表情也是同样的精彩,他们也没想到真的会有人想不开去赌命,此时正饶有兴致的掏出自己身上的筹码,在桌前押注究竟谁是真正的赢家。
双方都分到了一个骰盅,通过摇骰子来决定谁先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