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活着回来,就这么回来啊。”酒馆老板斟上一杯上好的伏特加,将杯子推到约翰面前:“喝,我请你的。”
这间酒馆十分的小,最近的生意都不是很好,只有在早上才偶尔有人进来喝酒谈论一些事情,但是一到晚上就全部作鸟兽散了,也许就是因为那件事情。
一场战争,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在跟谁打,也不知道打到哪里了,甚至有人猜测他们是在跟来自地狱的恶魔打。
杂乱模糊战况每天都在挑逗着人心,人们只有在下午下班的时候才有空来到酒馆聚聚,用高浓度的酒精麻痹一下自己的身心......
人们众说纷纭,但是从他们的表情和小镇日益减少的人不难看出,他们似乎要输了。
简陋的木架子上堆满了来自全国各地的酒,柜子上摆放着各种形色各异的玻璃杯,但是此时上面都盖着一片洁白的布防尘。
面前给他斟酒的是一个中年人子,他穿着一身蓝白的格子衬衫,带着一个老旧的有些发黄的淡绿色贝雷帽,留着一撮略带灰白的胡须,看起来十分的和蔼。
约翰正坐在吧台的正对面的高椅子上,双眼无神的看着杯内逐渐消散的酒泡,他的四肢修长,身材挺拔,穿着一身已经破烂的墨绿色军装,漆黑的裤子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一根木头制成的粗糙拐杖正摆在吧台边。
他脚上的军靴已经到了报废的地步,底板已经脱落,已经断掉的鞋带像蚯蚓一般胡乱的塞在鞋舌边。
“你都伤成这样了,明天就回家看看你的家人吧。”这是他长官在他苏醒的第一秒跟他说的话,说这话的时候,他正躺在病床上,他拼命的想爬起来,但他感受到了一阵刺痛,一种浑身难忍的刺痛,伴随着脑中的阵阵胀痛,他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右腿已经消失不见。
他失忆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伤成这样的,不知道手上的这把沾满鲜血的枪究竟跟着他杀了什么东西,在被人搬上回乡的卡车时,他手中紧紧抱着的枪被人轻轻的掰开,伴随着一阵轻语,他手中的枪被拿走了。
“这把枪,还需要继续执行他的使命,放心回家吧,约翰少校。”
......
约翰看着面前的中年人,喉头动了动,将桌上的酒杯抓起,一饮而尽,他将杯子重重的放在了台子上,辛辣的酒精不断的冲击着鼻头,他的眼眶红了。
“我要回去......”他盯着自己已经残缺的腿,喃喃道。
“什么?”中年人有些没听清楚,他的耳朵凑过来。
“我要回去,战争还没结束!”他突然激动的喊道,把面前的中年人吓了一跳。
他拿过靠在一边的拐杖,姿势因为颤抖有些变形,他拄着拐杖,看着吧台内的中年人,眼里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死水。
“我想起来了,我是猎魔人,我们不能让那些东西出来......”
“等下。”中年人叫住他,略带浑浊的眼球看向了他那沧桑的脸。
“这把枪拿上。”他从柜台下掏出一个已经破皮的牛皮木盒,哗啦一声。锁扣被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把极其有年代感的银白色手枪,用牛皮纸包着保养的很好,以至于那光滑的枪身上没有一丝划痕。
“谢谢......”他看着被哗啦一声倒在柜台上的银质子弹,颤抖着抓着往自己的兜里塞去:“我是猎魔人......我要保护他们。”
随后他喃喃着一瘸一拐的走向门口,吱呀一声拉开门,在一阵寒风中,门再次被关上,风将他的话语吹散。
“我是猎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