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这人，我观其脸上花纹......倒觉得其更像是优伶一脉。”

“戏曲演员？”李观一顿时有些震惊，不由脱口而出道。

张之维闻言，不由轻点了点头：“演员......演化万千，这個词对这优伶一脉倒是颇为合适。”

“那张道兄，这一脉有何奇异？”李观一忙请教道。

他心中虽然已经有了些猜测，但到底也只是基于前世对动漫的了解，

在这方面，自然是比不上眼前这位天赋绝顶，未下山前心中便已然对各门派独门技艺都有过细细琢磨的家伙。

达者为先，既然让他逮到了，自是得多向其学学才是。

张之维也没犹豫，直接便出言解释道：“这优伶一脉传承那可是相当久远，甚至比咱玄门还要久远。”

“其在上古以前被称为巫傩.....巫者从字面上便能看出，是联通天地的人，而傩戏便是这一脉联通天地的方式手段。”

“这一派的人，首要便是通过面具，再辅以歌舞戏曲的方式，以自身性命去演神，进而与神沟通，让其降下威能。”

“只要演到别人相信，演到自己相信，他们就可以借用神的力量。”

“在以自身性命作为根基，进而产生基于人们信仰之中神明的意识，被此派人称为——神格。”

“而观台上那人脸上花纹，其所沟通的怕就是传说中的火神——祝融！”

“看台下的这些人的反应，此人怕是这一下子又能盗取不少信仰之力，化为己用。”

说到最后，张之维目光中不由流露出一丝轻视。

“神？真的有神？张道兄莫非亲眼见过？”李观一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好奇，连忙问道。

张之维闻言笑道：“神....自是有的，放眼天下四海，又何处无神？”

“但......李道兄，令师难道没跟你提过，为什么咱们玄门中人都只为成仙而却不为成神呢？”

说罢也不待李观一回答便道：“神乃人造，非一人之力，而是众人之功。”

“因其成，自然也就要受其约束，为其服务。”

“而吾辈修行人，求的便是不受拘束，于天地间快意逍遥，而这便是仙，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说到此处，即使是张之维，也是目露精光，难掩语气中的激动之情，向往之意。

成仙，这是每个修行人心中堪称唯一终极的目标。

即使如张之维这般，也对其心向往之，

但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张之维，

李观一却不禁想到数十年后，

那个被天师度囚禁，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师弟为死守秘密数十年不休息，最终也因这秘密死在龙虎山上的老天师，

心中不由五味杂陈，忙转移话题道：“那这一脉修到极致，有没有成仙的可能？”

“就比如说，以自身演神，再以自身化神，盗取神格之力为己用，最终以己身换祂身，再以祂身修行，踏足仙道？”

“难说！”张之维摇了摇头。

“神的本质便是无数信仰，香火集聚而成.......神体或许威能莫测，但其必然承担众生信念，善恶皆存，其必然驳杂不纯，登仙道....呵，怕是妄言。”

“在我看来，要成仙，唯有自身性命强大才是根本，术法神通皆不过是为护道所用。”

“何况，我自身性命本就是通天大道，又何须求那香火神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