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父看出苗头,想从姜明鲲嘴里了解寒彻。却见他神情扭曲,肿大的面部,竟然出现两道乌黑的血线。笑颜尽的毒性,虽然被他阻止,迟滞进入心脏,但阻挡不了侵蚀头部。
“破解溟水淖兵,在寒、寒……”姜明鲲来不及说完,歪倒在搀扶的族兵身上,又昏迷过去。
溟水淖兵散骸后,随着循环使用的次数增加,复合的速度,也在加快。
刑天、苏飞鹏才放倒一批,顷刻之间,他们又站立起来,排到队后。两人别说接近曲惊雷,就算拢身寒彻,如同隔着一条鸿沟。
沐春一直留意寒彻的举动。他似乎从弯钩、大小头中,察觉到端倪。他从沐冬手里抢过刀,独臂紧握,脚蹬溯地红尘,飞奔到坤木台。
姜尹浩鹞眼闪过一丝阴狠,朝早已张弓搭箭的齐鸮,挥挥手。
嗖!齐鸮的箭,应声而出,箭矢穿透裾袍,钉在沐春的后背。
沐春感觉后背一阵胀痛,接着浑身灼热。似有千条蚂蚁,在骨头啃噬。他真正体验到痛不欲生。
沐春仰头坤木台,对着刑天、苏飞鹏,用尽最后气力:“破解淖兵之术,在寒彻头顶!”
他扑在坤木台沿,身子软瘫在红尘。
“春霖大哥!”刑天悲怮声破嗓,回望飞鹏,他会意点头,及时抱着刑天的腰,托举借力,把他摔飞出去。
刑天弹飞淖兵上方,踩着骷髅头,握紧节钺,朝寒彻的大头,狠狠砍将下去。
“齐鸮射出的是毒箭!”夸父和沐冬掉头,冲向姜尹浩。
姜尹浩的血痂脸,似成竹在胸。当两人杀到跟前,他双手反背:“夸父,你要想清楚,今日若是破不了五雷阵,好兄弟姜澉,必死无疑!”
他又狂笑:“若非寒彻阻止,区区几百隗魁兵,早身首异处!”
姜尹浩话音刚落,周围的雪岗,一直埋伏的大批东黎兵,密密麻麻站立起来。
“看来,你为了五雷阵,煞费苦心,也罢,待我兄弟闯过坤木台,第一个拿你祭头。”夸父自知寡不敌众。只好先放软身段。
沐冬报仇心切,不等夸父阻止,赤手空拳,扑向姜尹浩。
黑匏抢先拦住,两人打斗不过十几招,沐冬被灼伤过的眼睛,一阵迷糊。分不清东南西北。黑匏顺势抓起沐冬的头发,手上的叶蚌短刃,贯穿他的前胸。沐冬嘴里哇地一口鲜血。灼目直瞪蓝天,死不瞑目。
寒彻正得意自己的易术。听沐春呼喊,心头一紧,本能后退两步。突然,一条人影飞来,闪现面前。他握着节钺,径直杀向大头。
凭身手,寒彻是连体,行动不如刑天灵活。他的笨拙之躯,躲闪几个回合,竟让刑天攀上肩膀,兽皮蹬踩在大小头间隔之处。他唯恐砍伤寒彻,善意提醒:“黎王,刑天与你并无恩怨,若是遣散淖兵,即刻饶你性命。”
“无知小儿,你且取我性命试试?”寒彻没有一点惧色,大小头呵呵怪笑。
“敬仰护南黎王爱民如子,却成了恶魔的帮凶。”刑天厉数姜尹浩罪行:“毒害胞弟,屠杀千余灌山黎人……”
寒彻听刑天说完,大小头无动于衷。大头首先冷漠道:“本王只管设伏坤木台,勿作他念!”
此时,踩在寒彻肩膀的刑天,已占上风,他的一番话,无异怒火中烧。他节钺刃抵着大头的禿皮脑门:“解散淖兵!”
“不、不、你且奈我何?”寒彻摆动手中的弯钩,宁死不屈。
“好,别怪刑天无情了!”刑天还是不想伤他。他倒转钺刃,钺背轻轻一敲,禿皮半点红印都没有。
“用力!用力!”大头嘲笑道:“这般力道,如何破五雷阵!”
“好!”他卯足劲,狠狠砍在脑门。咣当,炼石器交错的声音,不仅惊呆了刑天,连杀到跟前的苏飞鹏也懵了。
寒彻的大头,完好无痕,倒是刑天的节钺,精炼的首山铜,居然卷了刃。
“呵呵呵……”小头眉飞眼笑:“彻的义支头甲,果然厉害!”
“什么?大头的盖骨,为义支甲,难怪节钺砍不进去。”刑天回过神。
“大头名彻,小头便为寒!”苏飞鹏猛地提醒:“攻击小头!”
“对啊!”刑天方如梦醒!嘻笑道:“寒,对不住了!”
“好个刑天,真乃年少有为!寒彻败了!”小头寒说着,弯钩并拢。溟水淖兵排成一行,齐齐走下坤木台。
刑天从肩上跳将下来,对寒彻礼貌躬身:“多谢黎王手下留情!
他手指昏迷在地的沐春:“”但求黎王救兄性命!”
“刑天,今日破阵,尽数真本领!寒彻将践行承诺,监守外围!”寒彻下台,亲自抱起沐春,退至红尘外,他撩开沐春后背的裾袍,为他精心疗毒。
刑天、苏飞鹏昂首挺胸,走近曲惊雷。
“来了?”曲惊雷睁开眼睛,雄目盯着刑天,雌目看着苏飞鹏。
他首先面向刑天,晶眸跳动着火焰。刑天发现,自己置身另一处奇域。四周是悬崖峭壁。同时听到一个痛苦的呼喊:“青云、青云……我好难受!”
熟悉的情景,熟悉的声音。
东源师兄,鸣笛山断崖!刑天寻声查找,脚下的路,杂草丛生。周围的林木,渐渐浓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