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距离凌国府晚宴尚有一个多时辰,凌国府门口已是人流如织,拉着礼品的马车在西角门排起长龙,东角门则留给行人进出。
至于大门?那还没到开的时候。
眼看一众绫罗绸缎里混进两个破洞棉衣来,东角门的一众商贾小吏无不侧目而视,议论纷纷。
不过他们不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人跳出来说话。
不管这两个乞丐要干什么,跟他们有毛关系?
哪怕这一大一小真不坏好意,那也是凌国府自己头疼,他们才不会给自己找不快。
行人队伍前进比车马那边快得多,不过半刻钟,庄慎和杜以观就站在了负责引渡的管事跟前。
眼看面前突然窜出一个抱着小孩的大乞丐,管事差点当场叫出声来,想让家丁们将二人轰出去。
今天是凌国公七十大寿的日子,怎么会混进两个讨饭的来?
不过他能做到管事,情绪管理倒是比家丁们强上不少。
对着庄慎上下扫了两遍之后,他才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道:
“要进凌国府也行,请柬你们有吗?”
“自然是有的,八戒,快拿出来。”
庄慎点点头,轻轻拍了拍杜以观。
方才他哭得伤心,又在人群里见到不少熟悉面孔,想起刚刚家丁那翻脸不认人的样子,此刻他是不想、也不敢露脸,一直把脸埋在庄慎胸口不肯起来。
听到庄慎叫他,他在胸口一阵摸索,鼓捣半天才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来。
正是那张烫金红帖。
原本一脸嫌弃,打算一旦两人拿不出请柬,就直接叫家丁将二人乱棍打出凌国府的管事一下表情僵住,捏着鼻子的手也松了下来,接过请柬。
他刚刚打开,刚刚瞄见两个字,一只大手就如鬼魅般探出,一把将请柬收了回去。
“如何?我们云积寺还能骗人不成?”
庄慎笑眯眯地收起请柬,搬出他一直等得那波人来。
也不知道那帮和尚出了什么幺蛾子,现在居然还没到。
管事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连忙握了握庄慎的手,问道:
“原来是云积寺的大师!失敬!失敬!贵寺就来了二位?”
凌国府请了云积寺大师过来祈福他知道,但他怎么听说来的是一队和尚,而不只是两个叫花子呢?
庄慎点点头,故作神秘地凑到管事耳边,轻声道:
“我俩是俗家弟子,路上碰着点脏东西,方丈排我带着师弟先来报个信。”
说罢,他还不忘对管事使个保密的眼神。
做戏要做全套嘛!
“明白,明白!一路辛苦,大师先去客房歇脚,我这就派人给您安排斋饭。”
管事此刻笑容满面,好似四月春风提前吹到他脸上一般,三两句就安排好二人。
“有劳了。”
庄慎微微一笑,步入凌国府。
眼看二人远去,管事脸色猛地垮下来,擦了擦脑袋上不存在的虚汗,深吸几口气才准备安排下家。
龟龟,他刚才听到什么了?脏东西?
难怪他最近老听到城里有些风言风语,原来是有脏东西!?
过几天清闲下来,一定去云积寺拜拜。
嗯,应该再给城隍老爷爷上柱香才是。
管事一边想,一边接待来客,丝毫没注意庄慎走了两步便拐了个弯,消失在视线之中。
“嗨呀!早知道一张请柬就能混进来,我还跟乞丐换什么衣服呢?这都不用忽悠云积寺那帮秃子了,自己就能进来!”
凌国府某处,传来庄慎懊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