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36章 你在第一层,他在第五层(2 / 2)大明:开局召唤游戏玩家首页

换做任何一位霸主,眼下已经派人安抚士绅之心,追认士绅功名,默许士绅减税、免差的特权,保护士绅私有财产,甚至三顾茅庐请一些素有威望的士绅出任府县主官。

只有展现“尊敬士绅文人”的爱才之心,才会有大量有识之士支持。待贼兵打下京师,才能赢得旧朝柱石的一致拥护,传檄各地迅速坐稳江山。

那时候,士绅甚至会自发出钱出力,替新朝追杀旧朝余孽。

可是这帮红巾贼一件都没干,反而倒行逆施,一个劲“迫害忠良”,连一丝建立政权的转变都没有。

如此粗鄙的反贼岂能长久?

尽管反贼看起来不会长久,但大明也好不到哪去。

此时谁还能拯救大明啊?

这时那位笃定大明要完的老叔依旧语出惊人,“天下暗流涌动,吾等应当早做打算呐。”

“你!”还没等壮年士子发话,另一位老士绅便将其打断,“你以为大明还能中兴否?”

这老叔浅笑着摇摇头,满不在乎地拨开眼前的碗具,旋即捉起几只茶杯摆在身前,“即使朝廷侥幸讨平反贼,那乞活贼与闯贼又当如何,不过是按下葫芦起了瓢。”

老叔将所有邸报提到过的反贼、流寇都摆在桌面上。

关外建奴残部,西北闯贼,中原乞活贼、野狼贼,湖广长生贼,九江西贼,辽东背嵬逆党,山东红巾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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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一个可堪一用的黑旗营夹在流寇中间,若是有人能画出一张地图,大概能看出一张遍地狼烟的彩色地图。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无论哪路反贼做大破了京师,北方都将陷入连绵不绝的战火。正如永嘉南渡,北方大乱不休。

你我要么寻一棵大树早早卖身投靠,日后雄主坐了江山,你我还有入阁拜相、造福子孙的机会。

要么舍了此地的家业,带上细软逃往江南,无论哪位后主继位,凭吾等携手尚有一方天地可为。那司马晋室虽失了北方,亦与与北朝分庭抗礼百年。”

老叔的话语十分有理,在座的数十名老少尽皆低头沉思起来,白斯文看向自家父亲,后者依旧是一副仔细聆听的模样,似乎不为大明前途考量。

对他来说,已有两百多年的大明若是轰然倒塌,恍若家人在他年少时尽皆去世,他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将来?

“北方若是连连混战,吾等如何是好?”

老叔浅浅一笑,“此言差矣。北方流贼众多,我以为是北周与北齐东西对立之局势,虽有大战,却不是年年皆有,待某一方取得天时地利人和,才可一统北疆。”

“依你所见,哪股流……义军会鲤鱼跃龙门成了真命天子?”

白斯文听闻此言,当即眉头紧皱——

这位郑叔真是不知羞,先前还咒骂流寇、逆党是天杀的杂种,这下居然连称呼都变亲切,称呼对方义军了?

另一人闻言插嘴道,“豫南李爵爷如何?他近日大破贼寇,收复失地十余城,朝廷晋他为忠义侯,可有君子豹变之相?”

“年少骤得高位,不知进退,只知屡立奇功夺得身前身后名,恰如昙一现的冠军侯,慧极不寿……况且他麾下仅有万余精兵,又被朝廷调去数千,若在北方尽失,他一时也难以应对天下大乱,不过是将来南朝的一员强藩罢了。”

白斯文闻言愤愤握拳,大明还没亡呢,你们这群人已经开始议论北朝、南朝了?

眼见李爵爷被踢出逐鹿大戏,又有人抛出新的人选,“西北闯军,原先总领三十六路义军横扫中原,各路义兵都要敬他们三分。眼下他们已夺陇右之地,只待天下有变,东可进关中效北周宇文氏,南可夺川蜀复现季汉霸业。”

“不值一提。那闯贼三打西安不克,又被四川官军击退,已是强弩之末。”

“那九江西贼虽遭失败,但犹有余力在江西攻城略地,若有朝一日击败官军,可否顺江而入夺取江南半壁?”

“黑旗营与黄闯子皆在江北,怎会坐视西贼顺江而下,纵使西贼南下两广,也只是割据一方,迟早被新朝讨灭。”

“那依你之见,莫非是见好背嵬逆党?”

老叔轻蔑一笑,像是听见一则荒唐的笑话,“红巾贼虽分属背嵬,却私自改旗易帜,此意分明是与背嵬军逆党暗中决裂,以示听调不听宣。

饶是眼下二者相处和谐,可一旦打破了京师,一山岂容二虎,到时候内乱起来又要杀的天昏地暗。

况且背嵬逆党羽与红巾贼皆不用圣人之学,又不礼贤下士,俨然二世而亡的暴秦景象,你们说,这红巾贼焉能不败?”

“那你以为谁能夺得天下?乞活贼也曾一份为三,连背嵬逆党也不如吧?”

“非也!”老叔手指头戳向中原摆位的茶碗,“乞活军虽一分为三,却始终协作反明,并无一丝内斗。

如今乞活军虽被黑旗营截断南北,但其主力犹在。

况且乞活军连夺洛阳,开封,缴获钱粮何止百万,更有无数良田安置流民,旦夕之间便能募兵十万。

一旦乞活军打破潼关入了关中,便可分兵二路,南夺川蜀,北上山西。待背嵬逆党与红巾贼斗上数年,落得两败俱伤,乞活军再遣一部悍卒东出,便可能顷刻平定北方,再假数年便能发数十万兵马南下,一统江山!”

“好,好,好!可是吾等身家尽在山东,何年何年才能盼得乞活军打来?五年,十年?”

“眼下对那红巾贼虚与委蛇便可。若是各家钱粮不足的,便把名下田土卖掉大半又有何妨,还能向红巾贼以表恭顺。

所获钱财一来可资助官军,二来打造兵器,扩充家丁……

若是红巾贼挡不住官军雷霆一击,吾等便要襄助官军收复失地。

眼下红巾贼势大,还是得暂且忍让。至多不出一年便见分晓。”

“此言有理,便如此行事吧。”

众人纷纷赞许这般持重的想法,各怀心思地告辞离去。

就这样结束了?

白斯文看着名义上士绅领袖的父亲,从头到尾没说几句话,反而是原先名气只在中位的周叔一副意见领袖的模样。

白家怎么了?

被“奸民”要走数千亩投献之地,又被一介庸人夺走意见领袖,接下来还要丢什么?

难道真要把土地都卖了,软弱地逃到江南苟且偷生吗?

白嘉文并不知道儿子的心中所想,但瞧见儿子那一副躁动的模样,便了然这逆子守不住秘密,怕是知道什么计划恨不能嚷嚷的众人皆知。

要不是他白嘉文子嗣艰难,至今只有两个儿子,一大一小,小的仍在蒙学,他真想彻底废了这不长进的逆子。

前些年,这逆子闯下大祸,还是他费力打点才把事情平息。

他心中自然也有一番计划,只不过事以秘成,越少人知道越好。

尤其要让这逆子觉得自己是“软弱派”,如此才不会引起红巾贼怀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