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县城光速投降,那就借用城中粮仓补给粮草,顺便建立初步统治。要是卫城负隅顽抗,那就通过“碳基通讯网”呼叫周围的友军前来攻打。
经过数日紧锣密鼓的配合,玩家们总算稳住登莱两府的秩序。
好消息是登莱两府十余个州县尽皆投降,极个别宁死不降的卫城也被逐一攻破。
焚城的行为除尽大明最后的民心,红巾军不费吹灰吃力吃下两府之地。
坏消息是“焦土策略”终究造成了损伤,距离莱州越近的州县损失越严重,十数万百姓流离失所。
没被烧毁的县城粮仓也基本是空的,全被仓库大使与官吏吃的干干净净。
甚至有些丧心病狂的贪官,竟然要焚毁农田里的麦子,以此来扩大难民的数量,幸好红巾军阻止了这些阴谋。
不等玩家出手,盛怒的百姓便把这些狗官绑起来点了“天灯”——
把狗贼扒光衣服,用浸透清油的麻布包裹,随后倒吊在挺高的木杆上,从脚上开始点燃,犹如点燃一支缓慢燃烧的蜡烛。
无论怎么说,一座座“废墟”着实成了烫手的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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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主力部队,其他偏师只能待在县城,着手进行灾后救援。
粮草的问题成了最大困局,被烧毁的民居也急需重建。
若是把军粮分给难民,红巾军就没粮继续蚕食大明土地。
红巾军明明可以像伪明一般当甩手掌柜,或是下乡抢夺粮草。
随后任由百姓人相食,自己只要攻城略地、建立功勋、统一全国就好,回过头把这些惨死的百姓记成,“登莱大饥,百姓易子而食”就算老爷们“有心”了。
但玩家毕竟被规则与奖励约束,没法直接杀不抵抗的人,除非是当地人尽皆知的歹人、硕鼠,或是沾染过人命的恶霸才能斩杀。
那红巾军接下来该如何做?
眼下正是夏收季节,冬小麦即将大面积成熟,自然是征收粮草最便利。
玩家们向来不刮穷鬼的钱,毕竟穷鬼没油水,无缘由骚扰绿名、残害黄名也会被兄弟举报。
轻则扣除大量声望、功勋,重则直接原地封号,只留一身的武器装备被兄弟们瓜分。
……
焚城风波还没过去多久,红巾军在登莱两府诸多城池、要道张贴夏税告示的行为,顿时引起一阵舆论风暴。
夏税告示一经贴出,半个山东都在讨论隐隐变成新统治者的红巾军。
背嵬军的忠义在山东地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们脚踢鞑虏,拳打朝鲜逆党,与黑旗营并立国家柱石。
尽管背嵬军因为一场阴谋反了,甚至分出红巾军夺取了登莱之地,但百姓们并无“叛军陷地”的屈辱与危机感,甚至觉得背嵬军反的情有可原——
也许百姓不能理解大帅被杀的冤屈感,但要是一家之主辛辛苦苦干了几年的活,却被拖欠工资。
苦主去讨要工钱的时候,反被黑心老板锁在放屋里活活烧死,是谁都想抄起菜刀,把黑心老板全家送入地府。
何况在十余座县城被焚烧之际,百姓们亲眼见到背嵬军救火、放粮的勇敢无私,简直正的发邪。
这世上似乎只有军纪严明的黑旗营,传闻中在中原救苦救难的乞活军,才能与之比肩?
虽说红巾军的打扮稀奇古怪,叫人摸不着头脑,但他们相当一部分将官竟是出身山东的。
那一口一句乡音十足的土话,“俺是二郎神,请你来胶州喝浊酒,吃嘎啦……”使人倍感亲切,就像在外征战多年的将军荣归故里一般,迅速拉近部队与百姓的距离。
现在红巾军要对登莱征收夏税,各地的乡野舆论对此非常关注。
士林文人,贩夫走卒,地主佃农都不知道他们要如何治理土地。
打仗是一回事,治理国家却是天壤之别。
大多数人认为红巾军很可能依照大明旧例,无非是做事更公道,废除一些苛捐杂税。
对于小民小户来说,只要照章纳粮,不会莫名其妙多出一笔“杂税”就算老天保佑了。
然而夏税告示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红巾军没有遵循旧例,而是做了几项大胆的创新。
原本一年几钱银子的“均瑶钱”,或者说变相的人头税被摊入田亩。
所有税收按照田亩的数量多寡缴纳“累进制税”。
另外过去投献、诡寄的田亩限期六十日上报给新官府登记,否则一律归名义上的田主所有。
大多数农民不怎么识字,就算能认得几个,也读不全,只能等税差大声朗读内容。
而红巾军的兵丁则在一旁来往巡逻。
但凡有什么内容遭胥吏曲解,被他们听见,他们就会大踏步过去逮走胥吏。
“摊丁入亩!”
有些学问的士子当场点出告示的核心。
若是只按照土地的多寡征税,那么黑户逃民便无需隐瞒,这就方便红巾军掌握治下人口详情,以便征发劳役,招募士卒。
还有这按照多寡征税的“累进制税法”简直是钝刀子割肉,谁的肉多,就割的越多。
投献登记,更是杀猪用牛刀。
士绅们麾下之所以田亩众多,一是凭借权势兼并得来,地方官府都得上赶着巴结,二是无数小民投献家产,以便逃开繁杂的捐税,更能躲避繁重的劳役。
哪怕在士绅麾下缴纳五成地租,只要不应对胥吏的“啃咬”,不自费服劳役,这苦日子就还能熬下去。
一旦投献的土地要永远变成士绅所有,这些投献户岂能善罢甘休,一定争先撤销投献,变回自耕农……
哼!不愧是一向痛惜泥腿子的叛兵,早年在登州驻军的时候就显现出端倪了。
叛兵这一套组合拳,无非是想削弱士绅,从士绅身上搜刮钱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