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其实是被算计了是吧!”少年似乎有些失望,紧了紧怀中的剑。
“也许吧!”,师姐叹了口气,“他们在土地上谋生,风吹雨打,干旱蝗虫,本就有各种各样的难处,来回算计,蝇营狗苟是再正常不过的,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是真的小妮过的更好,哪怕藏着顺便关照他们的心思。所以,我当时打断了你,因为我知道,这确实是个好结果了!”
少年看着眼前的师姐,觉得她忽然有些陌生,‘这就是历练的一部分吗?’
“神仙哥哥,神仙姐姐!”女孩跑了过来。
“告别完了?那我们走吧?”师姐看着女孩温和开口。
“还有一件事!”女孩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我想回家取个东西!”
那是一坛酒,在小妮的指导下,少年小心翼翼的把它从树底挖了出来,泥封很完好,带着土壤的冰凉潮湿。
“这是我娘生我那天,爹爹埋下的,说是要等我出嫁那天,穿上红红的嫁衣,然后他就挖出来这坛酒,请夫婿他们一家喝,但是现在……”女孩声音哽住了,没有再往下说。
“那我们带着!”
“不了!”小妮摇摇头,她忽然看向那个土包的方向,“爹爹,娘亲,我要走了!这坛酒,我就送送你们了,也送送我自己!”只是,后半句在忽然吹起的风中,消散的不见。
随着“嘣!”的一声,酒坛的泥封被打开了,浓郁的香气在院子中弥漫开显得很是馥郁,看起来,小妮的父亲确实准备了一坛好酒。
“在我家那边,女孩子出生也会由父亲藏起一坛酒,留着女孩出嫁的时候喝,叫女儿红!”师姐看着那坛酒,接着说,“如果女儿没有成年就夭折了,那就留着葬礼喝,叫花雕!”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江小流,江水的江,水流的流!”
“姐姐你呢?”
“我叫杜雅清。”师姐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说更多,比如她名字是爷爷起的,比如……
“你就叫小妮吗?”
“嗯嗯,爹爹和娘亲一直这么叫!”
“我给你取个名字?”少年看着女孩晶亮的眼眸,有些迟疑的开口。
“好呀!”
“那就叫酒儿?”
江小流看着倒在碗里酒色橙黄清亮,忽然,晶莹的白色冰晶落入碗中,一片一片,像是羽毛飘落。
这一年的大雪,来了,只是来的太早,让人措不及防;正如有些人走的太快,让人来不及长大……
雪真大,雪花纷扬的有些不像样子。
那一天,在那远方天和群山相接的地方,只剩下一条青色的线。白色和红色渐行渐远,最后,也只留下了那条线。
那一天,雪下的很急,纷扬的像是在告别着什么,压弯了那些槐树枝和不知何处的梅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