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
沈知离坐在马车里一边颠簸,一边打着喷嚏把歌吹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昨晚,昨晚……一想到昨晚沈知离就觉得悲从中来。
面对中了春药的她……
歌吹一脸平静骑在她身上问:“对了,信物呢?”
沈知离神智混乱,声音迷乱的回答:“信物,什么信物?”
歌吹沉思片刻,似乎想起什么,自言自语:“哦,你的衣物都被换下了,现在东西应该在我那。”
然后他淡定的从沈知离身上翻身下来,整了整兜帽,走了……
居然就这么走了!
口渴焦灼的感觉几乎要烧焦沈知离的理智,她禁不住一个侧身勾住歌吹的袍角,却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嘴里在说什么,只是忠实于身体的需求,语调绵软低声道:“我热、好热……”
歌吹沉默了一下,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将她一掌拍回去,道:“我知道了。”
接着,他又出去了……
还非常顺手的把门也带上了……
一炷香后,趴在床上摩擦着丝被翻滚来翻滚去的沈知离看见两个黑袍男子抬了整整一桶凉水进来……
“阿嚏……”
沈知离摸着红通通的鼻子,使劲擤了一下鼻涕。
一晚上的凉水澡啊,怎一个悲凉了得!
“阿嚏……阿嚏……”
她软绵绵的倒在马车上,那股子悲凉直冲上心头。
她真傻,真的。
她单知道不能留下来跟花久夜成亲,到时一定会被花久夜折腾死的,但她不知道就连出来都能遇到这么多是非,早知道她就不该跟着苏沉澈出来的,不出来就不会想逃跑,不逃跑就不会遇到歌吹,不遇到歌吹就不会被灌春药冲凉水澡着凉,而且还坐在这么陈腐破旧的马车上……阿嚏……
风从马车的缝隙处灌了进来,混合着腐朽的酸臭味猎猎作响,把沈知离冻了个得瑟。
自简入奢易,从奢入简难啊……
阿嚏……
不好,有点想吐!
趴着马车壁吐得稀里哗啦,沈知离爽了,除了被迫不得不替她赶车和看管她的黑袍人,其余人都离着她十万八千里,并且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沈知离吐着吐着就想起了苏沉澈,接着又想起那始终挥之不去的疑惑。
苏沉澈竟然这么容易就被属下打晕带走了么,以他以往的性格,看到她衣不蔽体姿势暧昧的和歌吹靠在一起,应该已经气爆了罢?
时间倒退至前一晚。
青荇双手紧缚,义正言辞:“主上,主上……你……呜呜……”臭袜子塞进去。
翟凤背靠着青荇,努力的往后缩了缩。
苏沉澈手里剩下那只臭袜子在她面前一晃而过,翟凤顿时崩溃,声音哀怨凄婉,语气恳切真挚:“主上……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你就不要这样了,我们也不是故意……主上、主上……而且暗……”
根本连听都没听,第二只臭袜子迅速塞了进去。
昏暗的光线下,翟凤看见一脸血的苏沉澈扯了扯唇,颇显出几分阴森之色。
“呜呜呜……”
刚才那半柱香逆转性攻击真的好可怕啊……
苏沉澈拍了拍手,又擦了擦脸上的血,提起轻功,转身就走。
一把剑挡在了他的身前。
接着一个黑影闪了出来,两人在空中迅速对招数次,身形快如闪电,肉眼几乎分辨不清。
一瞬间隙,苏沉澈定住,口气略急躁:“别拦我。”
黑影口气公事公办道:“乖乖就范吧,主上。”
苏沉澈叹气:“那还是继续打好了。”
十二夜专司监督刑罚的暗部统领雷影,虽然平日他略胜一筹,但此时受伤又气力不济,胜负不过五五。
黑影却骤然退开。
苏沉澈一喜,刚想溜,突然耳朵被人揪住,用力拧了两下。
……这种感觉好生熟悉。
毫不温婉的女子声音在耳边吼道:“你个死小子,连裸—体画像都威胁不了你了,是不是!长大了,翅膀硬了,觉得自己很厉害了?”
冷哼一声,你信不信我把你十四岁还尿床偷偷藏床单的事情昭告天下!”
苏沉澈僵硬,回头讪笑:“姑姑……”
他要怎么解释那个真的不是尿床呢!
那明明是每个少年都很正常……
一巴掌拍下了,正中苏沉澈脑袋上被判官笔砸中的位置。
剧痛,苏沉澈咬牙闷哼一声。
女子继续喋喋不休道:“姑姑你个头,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姑姑么!真是白养活你了,小白眼狼,是谁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
苏沉澈咳咳了两声。
女子顿了顿,又拍了一下苏沉澈脑袋,气急败坏:“咳什么咳!你什么意思啊!虽然我的确是没有怎么照顾过你,但是是谁在你挨打的时候帮着你,是谁第一次带你出门玩……”说了一句似乎想起什么又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