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和芷若走出龙海公安局大楼大门，转身对身后送出门马警官说：“谢谢你们的帮助，没什么事，我们先回去。”

“那好，就这样，我送你们到这里，有什么事，打我电话，”然后他对身后警察说：“没什么事，让他们回去吧。”

马警官身后的警察说：“行，让他们先回去，有事再找他们。”

芷若心情阴郁，面容沉重站在李长生的身边，不知如何是好，她和李长生说：“我回超市上班。”

“行，我送你回去”两人打车去超市，在后排座位上，两人默默无语却十指相扣，李长生的眼神是鼓励，是热烈。

到超市门口，芷若和李长生下车，他掏出5元给出租车司机，他想想问芷若：“你今天上早班还是晚班？”

芷若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今天早班。”

“中午我有饭局，晚上还有，等这两天忙乎完，有空我找你去。”

“嗯！”芷若的声音如同蚊子。

看见芷若走进哈罗门超市大门，李长生想到中午吃饭点还早，情急之下，居然一下想不起来去哪里？

他走进哈罗门超市门厅，想进门厅坐长条椅子休息，静静思考一下，进入门厅发现原来放长条椅的位置空荡荡，他这才想起，这都是因为新型冠状病毒疫情惹的祸，长条椅早被撤掉，目的就是不让顾客在此长时间停留。

超市大厅开着空调，沉闷的空气中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令人窒息。

李长生心想喝凉水也塞牙，他无聊走到超市大门外，一屁股坐门前台阶上。

有个男人和女人领着一条金毛走过去，刚看到那条金毛时，着实吓李长生一跳，那条金毛尤如一头非洲塞伦盖蒂草原的雄狮，威风凛凛。

这条金毛脖颈披着金黄色鬃毛，脖颈上至头部的鬃毛被有意保留，脖颈下的长毛到身后的长毛被精心剪切掉，不仔细分辨，你别说还真他妈像马赛马拉国家公园大草原上的雄狮。

李长生原来最喜欢看的电视节目，就是赵忠祥主持的《动物世界》，男人磁性的声音，非洲稀树草原的壮阔和雄伟，激动人心。

看节目时他就在想，有一天，我一定要去看非洲看角马渡过马拉马河。

他看电视时想不通，当地为什么不修建一条桥呢，哪怕简易也好，帮助角马渡过马拉河，不至于让那么多角马在渡河时死于非命。

非洲角马也真够笨，干嘛非选择河岸陡峻山坡渡河，就不会找一平坦，没有鳄鱼地方过河吗？

后来他想通了，非洲角马世世代代在那里过河，别的地方它们不清楚，再说，非洲角马也没看过电视，没上过学，怎么会分析这些利弊，怎么能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自己不也一样吗？明明知道有危险，为什么不把那些投出去的钱抽回来呢？

要是我有钱的话，我一定去非洲马拉河给角马修建一座大桥。

不过，这愿望恐怕这辈子也实现不了。

他要好好想想这几天要做什么，去哪里？他这次回来，他不知道，对不对？

他有点后悔回来，有些问题他想不通，对于想不通的事，他的办法就是像非洲马赛马拉大草原的驼鸟，遇到危险，想不到脱险方法时，一头钻到土堆里，除此之外，难道让他还能想出什么好办法？

他掏出手机无聊观看某极速版短视频，没事刷刷小视频，不仅可以打发无聊时间，还能为自己赚点手机话费。

想起自己曾经在龙海创业，李长生非常自豪，闲下来的时候他才发现，忙碌是多么幸福，空闲是多么无聊。

从前忙碌时光，真是让人怀念。

正当李长生看短视频入神时，听见身后有人抽泣，他回头一看，这不是刚进哈罗门超市的芷若吗？她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变故？

李长生站起身来迎上去，关切地问她，“你这是怎么了？”

芷若哭哭啼啼地说：“我被超市开除了？”

李长生不由心里一惊：“这是为什么？不是干好好的吗？”

芷若不说话，满脸伤心的泪水，周围有几个顾客诧异地看着她，只有门厅打扫卫生保洁大姐和保安用同情的目光，不时看她一眼。

芷若说起经过，当她回到超市，一进门，超市员工对她指指点点，她一走到跟前，人们就停止议论，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

芷若感受到那种异样的眼光和氛围，她来到打斗地方，那里已经被清洁干净。

化妆品组长马丽娜走过来对芷若说：“李经理找你谈话，你去一趟。”

“找我什么事？”芷若心有余悸地问，她心里想李经理找她，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超市管理一向很严，这她是知道的，只要超市员工有做不好的地方，就会扣你工资，再严重点让你离职回家。

个子不高的马丽娜是个泼辣角色，在超市里，一般人都不去招惹她，她也是离异女人，但她活的潇洒，下班不做饭，在娘家住，有时间她就去打麻将，也有许多男人请她吃饭，唱歌，跳舞，这一点，芷若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马丽娜淡淡地说：“这个我也不清楚。”其实不然，她心里知道，芷若在超市里干不长了，也许今天有可能被开除，李经理他们正在那研究工作呢。

芷若直觉事情有些不妙，因为像她这种级别营业员，根本不配超市经理谈话，有什么事都是通过店长或各组组长谈话。

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来到经理部，敲门进去才发现好多人在经理部，这些人都是超市骨干，有生鲜组长、日杂组长、电器组长、饮品组长、干货组长......

芷若见到这么多人在屋里，她不知道进还是不进，他们一定是在开会？

有人见芷若来了，便招呼她进屋。

李经理是个六十多岁男人，中等个，头发稀疏有些许白发，预示着年龄特征，他年龄和实际面相不符，实际他精力充沛，传说在超市和不少漂亮女人有染。

超市是女人聚堆的地方，三个女人一台戏，平衡女人和女人的关系，要有一定高超的技艺。

李经理擅长处理这些关系，这是一种能力，他在好几家超市干过，有超市从业的丰富经验。

李经理和蔼的态度让芷若冰冷的心宽慰，李经理招手让芷若走到前台，让她坐下来，询问她去公安局一些事和这起事件前因后果。

芷若一五一十地讲述前因后果，讲到伤心处，她流出弱者那种可怜巴巴的眼泪。

李经理是什么人，见多识广，这种眼泪不可能打动他坚硬的内心，他温和话语转变成一本正经，严肃指出这起事件给超市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你看我朋友圈，李经理拿出手机给她看朋友圈，上面配有文字和图片，哈罗门超市发生一起杀人未遂事件，嫌疑人与超市女员工暧昧关系，虽然给芷若打马赛克，熟悉的人还是一眼认出那女人就是芷若。

芷若看李经理手机微信里的朋友圈，直发懵，这些人怎么弄到图片的？

芷若看后差点没晕过去，她完全懵圈的状态。

她眼泪止不住再次流淌下来，李经理让众人离去，他好言好语劝芷若不要伤心难过，超市发生这样的事，他有责任，没有做好超市工作，为减低此事对超市影响，让她自动离职，超市本着实事求是原则，他已经给她争取到最大限度利益，当月满勤奖金，让芷若到人事部办理离职手续，然后到财会部领取工资。

这给芷若的打击不亚于上午前夫金大锤来闹事。

要知道超市工作强度虽然不高，每天七八小时站着，也是腰酸腿痛，起码每月拿回家3200多元，过年过节效益好，也能开到3800元，要是回家，那可是一分钱也没有，这可咋整。

何况，她每月还要交580元养老统筹。

一家人都指望着她呢？这可怎么办呀？她忍不住哀求李经理不要开除她，她还要赚钱，养家糊口呢。

芷若内心崩溃，她这辈子怎么这么倒霉，遇到金大锤这个王八蛋，这让她和女儿杏儿怎么活。

李经理见芷若苦苦哀求他，让他心里有其它想法，他看看四周没人对芷若说：“你想留下也可以，你和我相好吧。”

芷若睁大眼睛不相信他刚才赤裸裸说出这样的话，她每次遇见李经理，一直尊称李经理为李叔，真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的话，超市里流传关于他那些传说，起初她一直不信，还为他说好话，看来是真的。

李经理见她不吱声，以为芷若对他的话默许了，他站起身，伸出手要搂芷若。

芷若伸出手推开他，她不知哪来勇气，她朝李经理“呸！”地一声，哭天抹泪跑出经理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