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死了，葬礼是要参加的，不过不是陈小强，也不是丁总，而是牛马。毕竟两人都姓牛，一家人，牛皮又是牛马的侄子，尽管这个侄儿不务正业，到处招惹事端，但是死者为大，好好地送他走完最后一程，是作为叔叔的责任。

晚上，牛马多喝了两杯，但是还是觉得没有喝好，没有喝到位。

“喂，强哥，下了班来小猪食坊吃宵夜，我请客。”牛马给陈小强打了个电话，“叫上丁总和王兵，王娟有空的话叫上她也行，没空就算了。”

“你现在跟谁喝着呢？牛总。”

“我自己，感觉没有喝尽兴，你们下了班直接过来，我请。”

挂断电话，陈小强跟丁总、王兵和王娟说道：“牛总要请我们吃宵夜，他说他没喝尽兴。”

“没喝尽兴，想要再喝点这是。”丁总说道。

“白事会能喝尽兴才怪呢。”王兵说道：“根本不是叫人奔着喝酒去的。”

“晚上我就不去了，我有事。”王娟笑道：“我晚上约了老张。”

“娟姐，你也歇歇。你腰不疼啊？”王兵笑道。

“滚，踹死你。”王娟骂道。

“那咱三个去呗，老牛都发话了，说他请客。不去显得不给他面子。”丁总说道。

还好今天下班早一些，两点多就没客人了。如果太晚的话，陈小强还真不愿去了，去了喝起来就没完，一喝就得多，一喝就得到早上了。熬夜喝酒伤肝伤胃伤身体，连凡凡每次都劝他戒酒戒酒，以后还得要小孩呢。

“你还不是天天喝得醉马刀枪，五迷三道的。”

“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凡凡吐着舌头扮鬼脸说道。

“……”

本来凡凡也想跟着去的，但是牛马不知道她跟陈小强的事，陈小强觉得叫凡凡去了，显得不太好看，毕竟客不带客。将凡凡送回公寓以后，陈小强才开着车拉上丁总和王兵，三个人一起去了小猪食坊。

“来这么晚。”牛总埋怨道。

“今天算早的了，两点多就没人了。”丁总说道。

“随便点，算我的。先拿一箱啤酒来。”

“王兵，你去点菜吧，随便要点就行。”丁总说道。

上好了菜，起开了酒，大家连干两杯，边吃边聊起来。

“牛皮的事，都办完了？”丁总问道。

牛马点点头，说道：“办完了。他也算不孬，临死又给老婆孩子留下一笔钱。跟他一起喝酒的那几个，少说得赔个五六十万。”

“这次肯定赔的比他爹要多，牛皮还这么年轻。”陈小强说道。

“这个死孩子，我早就料到了，他爹一死，他说要人家赔钱，我就知道准没好事。那句话叫啥来着，什么福啊祸的。”牛马说道。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陈小强提示道。

“对对对，就是这句话。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牛马说道：“牛皮个小死孩子，他爹才死，他高兴得太早了，没想到他爹一看他不孝顺，把他也给带走了。”

“乐极生悲了。”陈小强说道。

“算了，不提他了，这个死孩子，他还欠我四万块呢。这下好了，人死账销，要不回来了。”牛马气道，“今天店里怎么样？几桌客人？”

“今天还不错，十一桌客人。”丁总回道：“不过有个客人没结账就走了。”

“没结账？是谁啊？认识不？”

“王娟说也算是个老客户了，以前都结账的，就这次没结。他一个人来的，临走说先欠着，没带钱。我追出去要，他说要报警。我担心店里生意，就没再继续要。”丁总说道。

“草，他报什么警，应该是咱报警才对吧。哪里的他是？”

“他说要报警举报咱们这里有女孩，威胁咱们。我担心再跟苗苗那次一样，天天举报，店里又得关门。所以就让他走了。”

“苗苗那个事，你放心吧，她再也不会举报了。”牛马醉醺醺地说道：“你们知道为什么不？”

几个人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问你们，什么样的人不能说话。”牛马问道。

“哑巴不能说话。”王兵笑道。

“你错了，弟弟。”牛马摇摇手指头说道：“哑巴不能说话，但是能写，能说哑语。我告诉你什么样的人不能说话，而且是一辈子都不能说话。死人，死人不能说话。”

陈小强心里咯噔一下，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似的，默不作声地从兜里掏出手机，没事人一样对准牛马，点开了录像按钮。

“要想让她再也不举报咱们，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变成一个死人。那样她就老实了，再也不会举报咱们了。”牛马醉眼迷离地说道。

此话一出，几个人都惊得哑口无言，张着大嘴，半天说不上话来。

怪不得那次牛马和张军去找苗苗之后，苗苗的微信朋友圈就再也没有更新过，难道是他们两个对苗苗做了什么。陈小强寻思。

“你喝多了吧，牛总。”丁总问道：“上次你不是说和张军一起带着东西去看她吗？去和她说说好话，劝劝她。”

“说个吊。”牛马气道：“踏马的我和军哥我们两个大老爷们提着礼品，蛋奶啥的大老远去到她家里，又是赔不是，又是说好话，她听啊？她不听！你知道她说啥不？她张口就跟我们要二十万。”

“啊？那然后呢？你们怎么做的？”丁总急忙问道。

“踏马的臭娘们既然敬酒不吃，那就给她吃罚酒啊。还敢要二十万，玛德一分钱也不给你。我就和军哥商量，完了我说：“妹妹，你看我们大老远来了，我说咱们出去吃个饭吧，有啥事咱们酒桌上拉。关于你说的那二十万，咱在酒桌上好商量”。”

“嗯嗯，然后呢？她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