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里的日头不高,斜斜的挂在这座山城的头上。此处重屋高叠,屋内桌案多张,陈设不俗。屋外梁栋各处,刻画分明。楼下轩廊相连,四方通达,更有一处小榭临于水面。这是山城,谁在这地头能建上这么一座水榭?顺着水榭望开去,廊缦迂回,立起一座四开小阁。
江含风早已醒来,正趴在平座上,看着楼下各处人头攒动,不知道是逛公园的游人还是来吃饭的客人?想着这个世界这会儿应该还不会有这么多游客吧?
醒来后看到这些光景,毫无疑问应该是昨晚有人救了自己。不过现在身边却一个人也没有,他倒无所谓。捡过屋里桌子上的什么面点,胡乱吃了些,便趴着晒太阳。“昨晚有人救自己,今天就会有人来,乱跑个什么?”
果不其然,不多时江含风便见那边串楼急急行来一位女子,看衣裳服饰,不像是一般家里的。
少顷,女子便穿过串楼,行至江含风昨晚歇的这处屋子,可能不知他已醒来,便推门而入。
“啊,你……你醒了?”与江含风目光相对,江含风早就看见她了,倒是这女子,未及料到,一时慌乱。
看江含风身上衣裳与气度风貌,跟来这里的那些客人们完全不同。不似公子,也不像商贾,说是山里人家,好像也没有多少筋骨。这女子不知道如何称呼他,只好就是一个“你”。
“你先待着,我去请老爷和大公子来。”抛下这句话,这女子又沿串楼急急而去。
江含风心里郁闷,我还没说话呢,你就跑,也不端个茶来,我这都渴死了。
这女子说是请老爷公子,估计多半是哪户大家里的丫鬟了。
半晌后,一位一副文士打扮,看上去还算和蔼的中年男人,跟着一位年轻公子哥,在先前那个丫鬟的引路下,急急赶来。
江含风一瞅,“我靠啊,还没完啊?那行在前面的正是昨晚另一队人马领头的,后面跟着的不是之前官道上看到的那个骑马狂奔的公子哥吗?”心里虽然郁闷,不过看来就是这家人救了自己了……
该给的礼节还是要有的,江含风从平座上站起身。那边三人进屋来,中年文士先开口道:“公子总算醒来了,余姓钱,正名之远。多谢昨晚公子的仗义相助。”他一边抱拳,一边上下打量着江含风。
江含风心中腹诽,光说相助干什么?看你家大业大的,多少给点钱嘛。他自觉地揽下功劳,也学着抱拳道:“哈哈,没事,小事一桩嘛。我叫江含风,可千万别叫我什么公子,我是光棍一个,只管吃饱肚子,不求读书功名。”
这钱之远变化也快:“哈哈哈,小兄弟讲话真是豪气,钱某正备下席宴,请小兄弟这便随我前去。”
“好啊,走吧,同去同去。”江含风一听有酒席吃,急忙应道。管他什么的,先吃饱再说。
“请、请,这边请。”
“我说这位钱先生啊,您就别请了好不好,你就说往哪走?怎么拐弯就好了,行不行?”
“小兄弟快人快语,真是直爽。小兄弟也别称呼我钱先生,小兄弟与犬子一般年纪,便叫我钱伯父吧?如何?”
“好!走这边是吧?”
“正是,不知道小兄弟从何而来这余都城?家乡何处?”
“哦——好、好、好,我从神奈川来的。”江含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看着满桌子的鸡鸭鱼肉直瞪眼。
钱之远见状,他哪里知道个什么神奈川的?只好摆了摆手,对着江含风道:“小兄弟,请。”
江含风道了句:“那我不客气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