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剑光一下照亮了整个山洞。

银满天心中有所明悟，自习武以来这是他出手最快的一次，剑光闪烁的瞬间他只觉对银霜剑法的理解攀到了从未有过的高峰，如果异位而处他绝对挡不住自己的这一剑。

眼看枯瘦道人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好像没有反应过来，银满天心中不禁闪过一丝窃喜。

咔嚓！

银满天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那号称削铁如泥的宝剑在命中道人枯瘦的躯体后弯成出一个惊人的弧度，随后生生断成两半！

枯瘦道人见此，笑了笑，张开了猩红一片的大嘴：“贫道宁修远....”

随后山洞内传来一阵凄惨的吼叫...

“也有人叫贫道..血散人。”

……

什么是江湖？

张鸯在家中闲暇时分翻阅过无数次话本，也听过姑姑讲过许多次江湖上的事，他们总说里面有意气风发的少侠，有荡气回肠的江湖儿女，有纠缠不清的恩爱情仇……

有人向往，有人厌倦，却谁也没有讲清楚江湖是个什么东西。

但每当她想问清楚到底什么是江湖的时候，她那位被誉为“红鸳仙子”的姑姑总会陡然沉默，然后静静地望着她膝前那把薄如寒蝉的三尺长剑。

好像所谓的江湖，已经把所有的意气风发，所有的荡气回肠....所有所有的故事都统统埋葬进了这把剑里面。

再无处寻....

所以她就想亲自看看，去这江湖走一遭。

闻言，姜如过愣了愣，然后开口说道：“江湖..大概就是每日挥剑，见不同的人，看不同的景吧。”

而黄不易则咧嘴一笑：“那还不容易，在我看来江湖啊，不就是武道吗。”

“武道有成的，能够肆意活着那才叫江湖，要是没有了武道，那江湖可真不是个东西。”

唯独秦渊沉默了许久。

江湖是什么？他未曾想过这个问题，但如果是大梦乾元里那个秦渊，他的江湖大抵就是令其父颐养天年，提剑平天下为苍生谋命，以及剑开天门见武道绝巅？

那梦里求而不得的三大憾或许就是原身的江湖吧。

片刻过后，秦渊方才轻轻一笑：“这江湖里，三分求名，三分求利，三分求道，你却偏偏去求剩下那一分江湖气。”

“有人家境贫寒，在江湖里面看见了万贯金银，有人郁郁不得志，在江湖里面看见了大展宏图的机遇，有人孤苦伶仃，所以在江湖里面看见的尽是鸳鸯相对浴红衣。”

“如果你非要问我江湖是什么的话....”

“在我看来，江湖不过是人们心中倒影，每个人都有不同希翼，所以他们见到的江湖自然都不一样。”

话音落下，张鸯若有所思，却见秦渊忽然站起身来，迈步朝汉阳府城走去。

黄不易不禁询问：“你去哪？等等我啊。”

夕阳的余晖静静地铺在溪流上，在少年起身后，天地仿佛也褪去了颜色。

望着秦渊远去的背影，张鸯不禁想起她看过那些话本里的一句话。

平明拂剑朝天去，薄暮垂鞭醉酒归！

等等！

盯着白衣少年腰间的长剑，出尘如仙的道家鱼龙第一次变了脸色。

他的剑，未曾出鞘！